一眼望去，满地邪魔遗骸，在天雷之下洗涤自身罪恶。
雷云扫荡的范围中央，一座金色大殿被赤金打造的铁链封锁，夜凡端坐在大殿门口，天雷的目标虽然不是他。
但雷声击打在那些邪魔遗骸上的声音将夜凡心神搅的十分烦躁。
“这哪是人待得地方”
夜凡开口抱怨道，雷炼之地，是青云山脉中原本就存在的一处特殊地貌，身后的赤金殿也是在剑宗之前便早就存在于此处了。
虽然历届掌门都有尝试打开赤金殿的想法，可惜无一例外，全都以失败告终。
后来只能作为惩罚族中弟子的试炼之地，此处的每一道天雷都相当于一名金丹境巅峰强者的全力一击。
也就只有剑宗掌门才能知晓雷炼之地的一条小道，可以避开天雷攻击，直通赤金殿。
惩罚虽然称不上严厉，但也绝对够夜凡受的。
这样的环境下，夜凡不要说修行，能保持住心态都很不容易。
“粤若稽古，太始之初，阴阳和而为炭，天地张而为炉。熔铸品类，陶汰清虚，名之四海，谓之八区。阴阳相荡，感成雷乎，号曰天地之鼓，事载河图之书”
“嗯？”
原本的雷声似乎小了不少，夜凡从中分辨出了有人朗诵诗文的声音。
而且这个声音他还相当熟悉。
“白若曦？”
密集的天雷似乎在刻意躲避白若曦的身影，周身五步之内，都再没有天雷落下。
“怎么，有没有感动？”
来到赤金殿前，白若曦盘坐到了夜凡身边。
“你来这里干什么，还有，你为什么不受此地天雷影响”
“有没有可能只是单纯想你了呢”
夜凡瞥了白若曦一眼，既然对方不愿意说，他也懒得问，能降低一些环境对他的影响再好不过。
“喂喂喂，你不好奇我刚刚一路上吟诵的什么吗？”
“你不愿意说，即便我问了，你也会说假话骗我，何必那么伤神，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诶，你这个人真的很无趣诶”
见夜凡没有搭理她，白若曦楠楠自语。
“真没想到你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保住性命，当时洛知秋那一掌你真的不害怕吗？”
原本闭目不语的夜凡缓缓开口。
“若换做是你呢”
“我当然害怕了，金丹境虽然对比元婴境只差一步，但是不管是真元调度，还是丹田气海当中天地灵气的存储份量，都不是差一星半点，怎么会不怕”
收起之前嬉笑的表情，白若曦认真的问向夜凡。
“可是那一掌落下之时，我没有从你身上嗅到一丝恐惧的气息，相反，你很坦然”
“说不定我就是一心求死呢？”
回想起千寻塔前，洛知秋那一掌，夜凡已经做足了准备。
原无端的阻拦，林千仞的到扬，这一切夜凡都预料到了。
最为关键的是，白若曦当时退到了众人不易察觉的地方。
虽然不清楚白若曦的计划，但他夜凡一定是其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关键时刻白若曦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死。
以她的手段想要在洛知秋手中救下自己，并不是什么难事。
事实也印证了他的猜想，洛知秋真元停滞的一瞬，应该就是白若曦在背后搞的鬼。
“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不会生气，相反，我还会感谢你”
“感谢我？感谢我什么？”
“好久没有见到这般精彩的谋划了，你肯定在见到洛知秋的那一刻就开始算计了吧，被杀死爱徒的洛知秋不可能会那么简单的放过你”
“在千寻塔前就是为了等你到扬，洛知秋清楚剑宗规矩，无法全力施为，只能使用炼器时的招式，而你正是利用这一点，才有资本和他周旋一二”
夜凡笑了笑，示意白若曦继续说下去。
“青鸾崩碎的瞬间，你跳到洛知秋上方，刹气刺激之下，杀心被无限扩大的洛知秋会引来林千仞的关注”
“原无端的出手并不在我的意料之外，倒是那林千仞的态度，有些微妙”
摸了摸下巴，白若曦继续道。
“态度微妙的林千仞，立扬坚定的翠铃凌，护徒心切的原无端，加上洛知秋，剑宗中的六名长老已经有半数表明了态度”
“洛知秋再想动杀心，就要赌剩下的三名长老全部都支持他，很显然，这种概率基本为0”
见自己布局被点破的夜凡看向了还在回味的白若曦。
“血灾源头，名不虚传，可是，你遗漏了一点”
白若曦焦急的问向夜凡。
“我遗漏了什么？快告诉我，别卖关子！”
“想让我告诉你，拿出态度来”
白了一眼夜凡，白若曦怒斥道。
“好啊，我特地来看你，这还不行吗？”
自白若曦到赤金殿，四周雷声确实减小了。
夜凡起身面容阴鸷，目光望向远处。
“态度”
“什么态度？我不是都说了来看......”
白若曦话说到一半，没了声音，呆立原地。
“他们所有人的态度”
“被执法堂处决一个主事，犯不着他洛知秋顶着那么大的压力非要将我置于死地”
不仅如此，结合系统给出的提示，他总觉得这个怀柏文没那么简单。
再者，无涧之渊这个任务奖励，在这次和洛知秋交手的过程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连田文仲都看不清洛知秋动作，他仅凭着无涧之渊这一手段。
不仅抵挡住了洛知秋第一掌，甚至青鸾崩碎，也是依靠着无涧之渊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这样的任务奖励，其条件却只是斩杀怀柏文。
夜凡坚信，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就像他现在和白若曦一样。
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这前提，是拥有与你谋取利益相对等的价值。
即使是系统，夜凡也对其怀着一丝防备之心。
“太妙了，来找你真是找对人了”
“你来找我就是想问这些吗”
“怎么，这些已经够有趣的了”
白若曦从身后抱住了夜凡，难掩兴奋，口中小声说道。
“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