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逢春实在无聊,吃甜品吃得半饱,为了维持体重终于停嘴。揣兜寻了个无人休息室,里面各种东西样样俱全,就连充电器都是有不同型号的,她玩手机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天色渐黑,房间内渐渐变黑,她这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起身打开吊灯,走到窗口往外看去,太阳像是咸蛋黄慢慢降落到地平线下,与此同时,庄园内所有灯此起彼伏亮起。
她打开窗户,静静感受着吹过身体的风,直到付尔阳敲门进来。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每次不想参加晚宴时你就会跑到休息室,一个人待着。”付尔阳打开房门,又把门轻轻关上,他走到窗口,与顾逢春一起看着窗外景色。
顾逢春突然开口:“有点想回到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没有一点烦恼。”那时父母都很忙,小时候的顾逢春只能跟爷爷奶奶一起住在老宅,付尔阳亦是如此,她幼时的记忆大多存在于那栋复古宅院里。她总是回忆起那样的一个午后,屋外下着大雨,远方山峦层层叠叠,雨雾连绵不绝。她幼时身体不好,因此屋内总是燃着镇心安神的檀香,熏了她七八年,弄得她现在身上都有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因此那些小孩都说她身上一股药味,总是不和她一起玩。
付尔阳比她年长六岁,三年一代沟,他们之间隔了两个代沟,付尔阳却依旧会和她一起玩,虽然表面嫌弃到不行,但付尔阳曾说过顾逢春是他在这个家族里唯一的妹妹。
付尔阳陪伴她的时间,比顾逢春的父母陪伴时间还要长,他对顾逢春来说,亦师亦友,亦兄亦父。
付尔阳轻笑,仿佛也记起那段时光,说道:“你小时候还说想快点长大,怎么长大就想回到以前。”
顾逢春的目光有些温柔,有些怀念,“谁知道长大后的世界会这么……无奈。”
付尔阳掏出一支烟,拿起打火机点燃,火苗出现在他指尖,“逢春,在其他人眼中,你已经自由无比,如果连你都这么想,那其他不如你的人,又会怎么样。”
顾逢春不解:“这种东西还能比较的吗?”
付尔阳:“不能。但在我眼中,可以。”
“你说话绕死了。”顾逢春挠着头,夜风将她的头发都往后吹去,只有几缕发丝留恋着她的脖颈,绕在上面。
“等你懂了就不绕了。”付尔阳掐灭了香烟,时间来到晚上七点五十九分,他看着手机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顾逢春不解其意。
还没等付尔阳开口解答,就在此时,庄园外烟花升起,照亮了大半天空,亮如白昼。蓝色的烟花映在他们脸上,眼睛里,二人不再说话,看向那巨大的烟花。
顾逢春脑子里只想出一句诗:只是当时已惘然。
多年前的记忆还是清晰,极其美丽的蓝色烟花印在她的脑海里,多年后再次观看,景没变,地点没变,可人却变了许多。
“所以,今年怎么有烟花?”顾逢春终于把疑问问出,这可是从八岁那年起第一次放烟花。
“听说是大小姐安排的。”付尔阳说道。
顾逢春:“我怎么不知道这消息,你从哪得到的小道消息?”
付尔阳睨了她一眼,“这算什么小道消息,宴会里的人都在说,只是你没去打听罢了。”
顾逢春:……她回想了自己踏进庄园的这几个小时,好像真的只同付尔阳交谈过。
宴会正值高潮,付尔阳正要出去,整理衣服时才发现顾逢春也跟在身后,准备一起出门。
“你不继续待着?”
“无聊,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走出房门,绕过长长过道,这才豁然开朗,面前的水晶吊灯近在咫尺,大厅金碧辉煌,顾逢春靠在二楼的栏杆旁看向一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指着背影询问付尔阳,“诶,那个人是谁?”
付尔阳扫了一眼,“有点眼熟。”直到那人转过身来,看清他的脸庞,才把人认出来,“顾家一个生意伙伴的儿子,叫周望津,我们小时候还见过呢。”
“见过吗?我都不记得了。”顾逢春看向大厅内容貌正盛的年轻人,浑身散发着难言的贵气。
付尔阳见顾逢春一直盯着青年看,索性问道:“你看上他了?”
顾逢春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看向付尔阳,说道:“我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付尔阳:“我看有点像。”
顾逢春:“……”
付尔阳:“不过看上了也不行,他名声不太好。”付尔阳似乎想起许多事,脸上的表情令顾逢春很是好奇。
“为什么?”顾逢春再次看向那人,周望津抬起头,视线再次与她撞在一起,似乎认出了她的脸,轻笑颔首,气质文雅。“我看他不像是名气不好的人啊?”
付尔阳嘲笑道:“你光看就能看出来?他长得倒是人模狗样,不过也就骗一骗那些小姑娘,背地里的花花肠子一套接着一套,什么时候被他买了都替他数钱呢。私生活方面也是一塌糊涂,每次见他都带着不同的女人,玩得很开。”
顾逢春被吓了一大跳,她知道付尔阳不会骗她,而他因为工作原因,说话也格外注意,很少下定论评价一个人,他开口说一个人名声不好,那就是真的不太好了。但她还是有些吃惊,“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以后看见他走远点,指不定他哪天就盯上你,顺带把我们家的家产全骗走了。”付尔阳嗤笑。
顾逢春摸着鼻头,自己到还没蠢到那种地步,果然妈妈说过的,越漂亮的男人越会骗人,玩起她来不费吹灰之力,果然如此。
她又转头看向付尔阳,诶,她哥长得也不错,该不会也会骗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