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有人敲门,殷廷适走了进来,手里端着饭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先吃饭吧。”
他将绳子解开,饭菜递到了景蓁面前。
她坐起身,再次沉默许久,最后微微叹气,还是拿起了筷子。
谁跟自己的命作对呢?吃饱了才有力气跑。
她不说话,殷廷适更慌了,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步,然后坐到她身边。
“景蓁,我有自己的苦衷……”
饭菜一般,但景蓁还是硬往嘴里塞,等到全部吞下去之后,才说道:“叫我景小姐。”
殷廷适的话被噎了回去。
她不说,但他看得出来在怪他。
怎么会不怪呢?她答应让他留下来,还给他分配了任务,但他最后辜负了她的信任,亲自动手堵了她的后路。
他的手在衣服上摩擦了两下,再次开口:“景小姐,我……”
“你什么时候开始给孟湘淇做事的?”
景蓁低着头认真找爱吃的菜,面无表情地开口问他。
“三年前。”
为什么要给孟湘淇做事呢?
因为他在那个家受尽了屈辱,而孟湘淇能给他想要的权力、金钱、自由。
这些他曾经渴望的东西,现在依旧渴望,只是偏偏傍上了孟湘淇,偏偏喜欢上了景蓁,所以这段感情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不过显然景蓁并不在意这些,只是问道:“所以你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我的?”
“不是!”他急了,差点想握住她的手,“偶遇你是真的,喜欢你也是真的。”
酒吧那一晚,是他这二十多年了感情最丰富的一晚。
紧张、激动、羞涩的心情,全都给了一个女人。
心动的感觉还记忆尤深,午夜梦回时,他总是一遍遍回想起那个扬景,然后在梦中与她相爱。
她斜睨了他一眼,把屁股往边上挪了两下,正色道:“殷廷适,我不喜欢你。”
景蓁自认为立扬一直明显,只是他执着得超乎她的意料。
“我知道。”
殷廷适垂下眼眸,摊开的手掌握成了拳。
他这模样,一看就是左耳进右耳出,现在难过,明天又忘了。
不过她并不在乎,听不听是他的事,做不做就是她的事了。
她吃饱了,放下碗筷。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交给孟湘淇?”
“我不会把你交给她。”他“刷”地站了起来,背对着景蓁,“孟湘泠那里已经危机四伏,我只是不想你去冒险。”
他的背不如陆纪屿宽阔,但是比例匀称,挺直的时候显得更突出。
不过此时景蓁可没时间欣赏,猛地站了起来与他对峙。
“正因为危机四伏我才更要去,那是我小姨!”
在孟家,就数孟湘泠最疼她,只是当初羽翼未丰,面对孟湘淇时保不下她罢了。
可殷廷适像是着了魔,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他转过身,双手紧抓着景蓁的手臂,眼睛恨不得把她吸进来。
“在我这里,只有你是重要的。”
这个时候,他还试图打感情牌,可是景蓁跟他有多少感情?不过是徒增尴尬而已。
她觉得他癫狂了,一下子就打掉他的手,问道:“你打算把我困在这里到什么时候?”
“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
他感觉手上空空的,好像是失去了什么,可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又谈何失去呢?
最后,他低头保证:“我会放了你,不会强迫你的。”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
景蓁觉得好笑,眼睛随意瞟了窗外,没有听到汽笛声,这估计是个小巷子。
她阴阳怪气得明显,殷廷适心中怅然,但终究还是忍住没表现出来。
他还是坚持着自己的那套理论:“我知道你在怪我,但我只是以自己的方式保护你。”
看着景蓁不为所动,他又试图劝解她:“景蓁,你斗不过她的,你根本不知道她还有多少底牌。”
他觉得自己在客观分析双方的差距,可在景蓁看来,那就是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退一步说,孟湘淇有权有势,那就要隐忍不发任由她欺负吗?
这是什么逻辑?恕她不能苟同。
所以她冷笑着,不动声色地往右走了几步,以确保自己能看清窗外的情况。
“那她又知道我有多少底牌吗?”
这果然是条小巷子,楼与楼之间距离极小,她舔了舔上门牙,盘算着如果喊一声的话能引来多少关注。
此时殷廷适微微皱起了眉,大概是心里有所疑虑了。
景蓁见状重新坐回床上,摆烂似的挖苦他:“行了殷廷适,别把自己的行为美化了,你就是想软禁我,你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似乎是被说中了,他久久没有回话,不自觉地退了两步倚靠在桌子上,整个身体的支撑点都在撑着桌子边沿的手上。
“说得没错,谁没有私心呢?”
话音刚落,门被打开,孟湘淇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是熟人。
景蓁瞬间跳下了床,警惕地站在床边,看过去的时候,程子川眼神闪躲不敢对视,双手垂落在身体两边,却轻轻攥住了西装裤。
殷廷适站直了身,一大跨步就走到景蓁面前挡住了她。
孟湘淇紧盯着殷廷适身后的景蓁,露出诡异的眼神,肥大的手指却指着他的心脏,说道:“我不会怪你,但我会惩罚你。”
紧接着,两个男人三两下便将殷廷适架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