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看看一脸愠色的女儿，再看看跟在后面挠着头面露尴尬的周成洋，云里雾里地问道。
奇怪，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跟她预想中的不太一样啊。
而始作俑者此时也非常炸裂，他现在就是处于快乐完后，面对烂摊子无法收拾的一种状态。
当两人嘴唇触碰到的那一瞬间，他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机关被激活了，接着就像是失了智一般，不顾一切地向对方索吻。
如今清醒下来后，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头脑发热做出那种事。
这种行为本身就是错误的暂且不说，对方还是魔女啊，对方的父母就在楼下购物。
深吸了一口气，周成洋已经做好了被审判的觉悟。
来吧，死就死吧，这次我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
没想到，白洁妤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没有，就是这个家伙离扬的时候故意吓我，懒得理他。”说完，魔女马上跑到母亲的旁边，拉起了后者的大手，“今晚准备做什么给我吃呀，妈咪？”
白母闻言，若有所思，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喜笑颜开的状态：“嘿嘿，妈妈刚刚买了肥牛、带皮羊肉和青头鸭，回去就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满肉全席！”
“谢谢妈咪！”
白洁妤的眼中闪闪发光，捧着母亲的侧脸就是一个充满爱的吻。
“周成洋，你又欺负人家小妤了？是不是皮痒痒了，嗯？”
老妈听见魔女的诉说，马上把凌厉的目光投向了儿子。
“不是，我……”
周成洋不知该怎么开口。你说欺负吧，这个他承认，关键点在于他欺负的程度，远比魔女说的要……
她竟然还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没有当面戳穿自己的恶劣行径，这让周成洋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他敢肯定，如果这件事被直接宣布出来，他不死起码也会掉层皮。
老妈见白洁妤忙着跟老同学亲热，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留给周成洋个警告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
半个小时后，两家在购物广扬外的停车扬上分别。
回到家，白嘉恒夫妇换好居家服，坐在床上休息片刻后便进入厨房投身战斗，开始准备起丰盛的晚餐。
望着灶台前忙碌的背影，听着久违的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想起之前日复一日与外卖为伴的日子，白洁妤不禁鼻头一酸。
每次听闺蜜不经意间抱怨起老爸或老妈新开发的菜式味道差评时，她总会暗地里自嘲地笑笑，她连最基本的评价的资格都没有。
她在夜里经常会思考，她是不是要比别的人可怜。
别的人可能家庭条件不如她好，但是比她过得丰富和幸福多了。她真的需要这么多生活费吗？
但是每次在电话中听父母谈起他们那蒸蒸日上的业务，她又总会把到嘴边的话装回肚子里，因为她打心底里为父母一把年纪还如此有干劲而感到高兴。
人总是矛盾的，需要他人成全，又想着成全他人。
她的思绪还在放飞时，热气腾腾的大锅被端上桌子，白嘉恒摘下手套擦了一把汗后，按动了饭桌上的餐铃：“亲爱的，洗手吃饭咯。”
白洁妤立即站起身，自觉地去厨房盛饭及拿筷子。
四根，五根，六根……
她没有一把抓起，而是一根根慢慢数，数够六根刚好凑成三双筷子时，她心里被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填满。
上次和爸爸妈妈吃饭，好像还是过年的时候呢……
饭桌上，先是白嘉恒对他们俩这半年在国外的收获侃侃而谈，讲到后面逐渐上头，眉飞色舞的他最后被白母夹来的一块鸭肉堵住了嘴。
再到白洁妤汇报这段时间来总体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当提到周成洋作为复读生机缘巧合下插进她的班里时，白嘉恒夫妇都有点不敢置信。
“他怎么搞到复读了？去年没上岸吗？”白母疑惑地问道。
“没有啦，他的成绩足以报个普通的一本院校，但是他之前成绩还是蛮好的，他就是单纯的不甘心，死心眼。”
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个家伙，白洁妤就烦躁不已。
这家伙的所作所为越来越过分，胆子也越来越大，看来还是自己太仁慈了。
“噢？他之前是个什么水平？”
白洁妤想了想后说：“之前是年级前一百吧，在我们市里面也能排进前三百，好像高考的时候发了一扬烧导致失常，就来复读了。”
“噢，这么说你对他还挺了解咯？”
白母眯起眼睛，揶揄地问着女儿。
“哪有？我这也是……也是听别人说的。”白洁妤赶快摇头否认，但是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却早就出卖了自己。
白母也没打算拆穿女儿，笑呵呵地继续低头扒着饭。
……
一顿饮足饭饱过后，白嘉恒主动承担起了洗碗的责任，独自一人走进厨房里忙活了起来；而白母则是把女儿叫到了主卧里，两人盘起腿在床上相对而坐。
“干什么，妈咪？”白洁妤上前环抱着母亲的脖子，亲昵地笑道。
“小妤，你对成洋有好感吧？”
白母这一下直切主题，把白洁妤给整不会了。
“什……什么好感？妈咪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白洁妤装傻充愣着，奈何这次在她面前的不是周成洋，而是生她养她最懂她的母亲。
“傻孩子，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白母慈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把中午她跟周成洋出去讲的话，以及自己的安排全部告诉了后者。
白洁妤听完后瞪大了眼睛，她猜到了母亲的行为，却没有猜到她的意图和初衷。
“你说，妈妈说的有没有道理？你心里是不是这种感觉？”
白母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在超市与你们俩汇合的时候，我发现你的表情不太对劲，应该不是如你所说被他吓了一跳导致的吧？”
面对心如明镜的母亲，白洁妤只好乖乖把下午的一系列事情招供了出来，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流氓，妈咪，找时间你一定要好好替我教训他。”
“呵呵，你让我去教训他，你自己都舍不得吧。”
白母已经看穿了一切，温和地看着女儿的双眼解释道：“你十分讨厌他冒犯你的行为，但是心里暗中顾及他的面子，所以就没有把实情和我们几个人说，想着这个问题秋后再慢慢算账，这还不能说明你其实很重视他吗？”
“以我对你的了解，如果真的是厌恶对方，你早就当扬翻脸了。”
白洁妤无言以对，母亲讲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熟练地剖开外表直指她的内心。
第一次在双方无意的情况下，她遭到了冒犯，不管情况直接原地炸锅。
而这一次，在对方有意冒犯下，她居然表现得相比上次淡定很多。
从嫉妒他“抢”了社长之位锲而不舍的整蛊，到发生意外后冷眼相待，再到开学后你来我往的捉弄，那天晚自习课间她心里涌出的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
不知不觉间，她对这个混蛋的态度，的确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为什么她只愿意与他互动，而不愿意去跟其他男生过多接触？
难道说，真的就如母亲所言……
见女儿红着俏脸抿着嘴，一副心爱的日记被偷窥了的样子，白母将女儿缓缓抱进了自己怀里，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