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飞虎的赞扬,他摆了摆手,“飞虎兄弟客气了,我也就是有点过分谨慎,正好瞎猫碰到死耗子,还是飞虎兄弟有福气。”
“他彪彪呼呼的,有啥福气,我早就叫他少喝酒少喝酒,他偏不听,今晚上要不是司空大兄弟和他一起巡夜,早就没了他了。”云飞雁气呼呼的说,刚才战斗时她左肩被划了一道口子,王晋在给她包扎。
“大姐,你说的对,以后再有事我绝不喝酒了。”云飞虎说罢,又拔开皮囊的盖子,灌了一大口马奶酒。
一直默不吭声的王晋这时开口说话了,“司空兄弟,你那套红缨枪耍的真好,有空能教教我吗?”
司空偬葵当然说没问题了,但是看王大哥这个斧头抡起来也是招招毙命,看来也是得过高人的传授的吧。
云飞雁接过话头,“我家这老汉以前是跑镖的,只是得罪了东家,才流落在外,被我给接受了。”
司空偬葵恭维云飞雁道:“大姐眼光如炬,慧眼识英雄啊。”
云飞雁也拿秦明月打趣道:“我那有秦家妹妹眼光好,大兄弟不光顾家更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这年头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商队委员会推举出来的管事是个年近古稀的老头,大家都叫他郝老师傅,老头子别看岁数大了,但是身体健康的很,健步如飞,不大一会就把这一次夜晚遇袭受到的损失勘察清楚了。
然后郝老师傅就把商队委员会的成员都召集过来开会,司空偬葵因为这一次出力最大,所以也被请来一起商议具体事宜。
郝老师傅先开口说话,“这一次多亏这位司空兄弟还有飞虎兄弟警觉先发现了贼人,才能避免更大的损失,财货都保得齐全,就是外围放哨的崔老三还有何大头被贼人害了,还有三个人重伤,像云大嫂这样的轻伤咱们也不算数了。”
商队委员会里一个看着就有点学究气的中年男人紧接着开口说话:“按说这一带的山匪都是桑乔的人,咱们之前按规矩给了过路费啦。”
另一个胖胖的男人反驳道:“吴学究,我早就说过这批人都是喂不熟的狼崽子,缴那个冤枉钱作甚,现在可好,那几个死了的受重伤的都得再出一笔抚恤金。”
郝老师傅急忙按住这个胖男人的话头,“费老六你个鳖孙,尽说些没油没盐的狗屁话,以前都是给了钱就可保平安,这一次出事谁也不知道,再说了死了的弟兄是为了谁,抚恤金该怎么出都是有章程的,这个事就交给你去落实。”
这个胖子费老六还想争辩几句,云飞雁一把就按住了费老六,“郝老师傅说的对,这都是应当承担的事,咱们都是大商户,按章程拿出些银钱来,起个表率作用。”
郝老师傅做了一个总结性发言,“就这么定了,费老六去挨家挨户把抚恤金给收上来,云大嫂去安抚一下死了人的两家,吴学究去受伤的那几家给看看伤势,老汉我再安排接下来巡夜的事。”
司空偬葵看到这个郝老师傅安排的很得当,能让众人都服气就很难得。
郝老师傅这时对司空偬葵说:“司空兄弟,你的家小都没事吧。”
司空偬葵刚才去看了看秦明月和萧红棉母女俩,她俩在营地中央的位置,没有收到贼人的冲击,只是听到了一些喊杀声,俩人都很安全。
司空偬葵对郝老师傅说:“有劳老先生挂念,我的家人都没事。”
郝老师傅拍了拍司空偬葵的肩膀,“没事就好,在这乱世之中,人命不如一条狗,老汉活到这个岁数,说句苟延残喘是很恰当的,所幸总会遇到一些壮士好汉,就像司空兄弟这样的人,咱爷俩一起去走走,说说话。”
司空偬葵当然应承下来,陪着郝老师傅在营地周围转悠,他也知道这个老狐狸叫他出了肯定有事要说,就静观其变。
“司空兄弟,你这身手了得啊,原本是做什么行当的?”郝老师傅问司空偬葵。
“哦,原来是做瓦工的,在老家得罪了人只得远走他乡,本来要去幽州的,但现在魏州府中有个熟人,就先去魏州。”司空偬葵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要去的目的地。
“哎,小兄弟,老汉痴长几岁,有几句话想说给你听,说的不对的地方,你莫要见怪。”郝老师傅对司空偬葵说。
“老师傅但说无妨,您是前辈,没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司空偬葵当然得客气几句。
郝老师傅走到营地东边一处小土包上站住了脚,他指着对面黑暗中耸立着的大山对司空偬葵说:“小兄弟,今晚上袭击咱们的贼人都是在这山中,他们平日里得了过路费就不会再找麻烦了,谁能想到这一回就要坏了规矩。”
司空偬葵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对郝老师傅说:“还请郝老师傅说明原因。”
郝老师傅呵呵一笑,“我能说明什么原因,其实很明白的事情,就是做贼的人太多了,那点过路费养活不起他们了。”
司空偬葵想到连日里看到的情景,果真是民不聊生,就连倪大然那样的当官的都可能随时丧命。
郝老师傅又讲到,“老汉今年七十五了,在这个年头还能活蹦乱跳的,算是极为罕见了。”
司空偬葵觉得在他那个时空老人们在七十多岁还不算太老呢,但是现在这个时空七十多岁肯定是很难得了,而且还这么有活力,更是罕见,所以郝老师傅说的没错。
郝老师傅接着说道:“小兄弟,老汉不用再多说你也明白吧,眼瞅着就是天下大乱的情景了,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你要不是白天加入到我们这支商队,任你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呢,所以乱世当中,更得抱团才行。”
司空偬葵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不是和我们那边的传销一个套路吗,这老汉想让我找组织呢。
果然,郝老师傅接着说:“司空兄弟,你空有一身的本事,总要找到一个识货的人,你要是去官家那边当朝廷的鹰犬,我看恐怕也不是你的性格能够待下去的,因为你小子一看就是一个仗义执言打抱不平的人,去那达官显贵之处俯首做小,尽干些泯灭人性的勾当,岂不是得受尽窝囊气。”
司空偬葵心想看来哪个时空里这体制内的人在百姓看来都差不多,我那时就是受不了管制才干起了刀头舔血的雇佣兵,最后也是栽倒在这上面了,这老汉不会也有一个雇佣兵组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