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一把将那并不耀眼的成绩单贴到了张余念的胸前，随后双眼紧紧地盯着张余念，眼神中透露出不甘。
“不，你误会了。”
张余念接下那段成绩条，随后用力挣脱了高凡握住衣领的手，继而起身拉起了面前的两扇方窗，银白色雕像带着太阳的余晖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什么？”
“我并不是要复读，而是要寻找一个真相，一个关于某种事物为何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的真相。”
说话之余，张余念顺便将教室中的每一处看了个遍。
从仅仅三平的小黑板到摆放杂物的角落，从排版清晰地宣传栏到并不完整的几台小型风扇。
是怀念，更是期待。
“真相？”
“没错，如你所说，这个成绩确实不能说明什么，而且我想，你的成绩应该不比我差吧。”
张余念静静地站在讲台上，看着手中几支陪伴了自己和老师们三年的教学用具，眼中十分欣慰。
“连这个真相，你…你都知道了吗？”
高凡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张余念，随后摊开手中那一份490分的成绩条轻轻抚摸着。
“猜的。”
“它就是我努力的结果，不，应该是我和你一起共同努力的成就。”
“若是没有你，恐怕我，连一份像样的好工作都找不到。”
高凡看着手中的纸条，眼神十分复杂，心中很不是滋味。
从初学的203到现在的490，这么多年以来的努力，也确实有张余念的一份功劳。
不仅是学习上，凡是关于要用脑思考的方面，他几乎都会来找张余念一同“洽谈”，比如在和自己的同桌对赌时，要使用怎样的策略。
“阿凡你……”
“嗯，我上高中以来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流泪，很难看吧？”
不知不觉，高凡的眼角已然流下了晶莹剔透的泪水。
那是他的辛苦，更是喜悦。
“怎么会？”
“和别人不同，你可从来…都不会放弃啊！”
张余念的声音逐渐变得洪亮，眼神中的那一份迷雾也逐渐消失。
看着高凡，他不禁能够回想起当时正在执行任务中的自己。
那时的自己，也是这样，路见不平一声吼。
吼来吼去，到最后，还是靠那希望可能出现中的一点转机来帮助自己解决疑惑。
“那你认为我应该在这里留下吗？”
高凡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收起了手中的成绩条，随后看向了张余念，他的眼中有着张余念曾经的那份迷雾。
这里不会接纳他，就算是在成绩上有了质的飞跃。
但毕竟不算是什么高分，所以他未来的方向，甚至比张余念还要迷茫。
“我倒是不这样认为。”
张余念将双手环抱在胸前，随后缓步走到了讲台旁的黑板边上，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他在等待着一个答案，而高凡也十分配合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高凡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起放学时，张余念大摇大摆地走上讲台，像是一名真正的教师一般。
在薄弱的黑板上龙飞凤舞，一步一步地解开自己的心结和疑惑，让自己层层递进。
终于有了如今对于自己来说，亮眼的成绩。
这可能就是…海马效应吧。
“还记得那堆方块吗？”
张余念像是想到了什么，而后便在黑板上勾勒起来。
“当然记得，那可是你给我讲的第一课。”高凡笑笑，随即来了一个自信的大拇哥。
不一会儿，几个摆放齐整的白色方块便出现在黑板的中央。
它们看上去十分普通，就连高凡也在一番的思索过后，也最终不明白张余念想要说些什么。
“那…解决这一堆数量问题的关键是什么？”
张余念摆出一副教师该有的样子，此时此刻，像是回到了课堂，“老师”用他所有的知识教诲着自己的学生。
“关键是，不能按照自己所看到的去感性判断这堆方块的个数。”
高凡也跻身上去，指着那堆方块中间的区域说道。
“中央的方块并不存在，而最上层的方块则是被下面的四个方块所支撑起来的。”
从张余念所描绘的图形来看，能明显看出数量的方块应有五个，分别是上和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对，就是如此。”张余念淡淡肯定道。
随后，他便用讲台上所摆放的一支细小的粉笔在图形上标记出了四个位置。
而这几个位置，正是最上面的方块和下层四个方块的交界处。
“老张，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只粉笔啊，喂。”
一码归一码，虽然吐槽的真的，但这极为精细的做工他也不得不承认。
确实不错。
“以前和娆老师借了个机器弄的。”张余念毫不在意地说道。
他的注意力似乎全然集中到黑板的那堆方块上。
“额……算了。”
“话说回来，这个问题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联吗？”高凡不解。
“那么，你觉得，中间这块作为支撑的方块还值不值得留下？”
说话之余，张余念再次用粉笔在那堆方块旁画上了一个更大的方块。
不仅如此，它的颜色并不是单纯的白色，而是更加鲜艳的红色。
“老张，我悟了，我悟了。”
高凡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高兴地手舞足蹈。
“嗯，未来的路，会给你加光添彩，会让你更加丰富。”
“所以，不要纠结于这些。”
“哈哈，不愧是你啊，老张。”
高凡也学着张余念的样子，走到了窗前，看向了窗外的那尊银白色的雕像。
“那我的路，会是什么呢？”
他不断猜测着，眼神中充满了昔日的光彩。
“阿凡。”
见状，张余念将手伸向了高凡身前，残日的阳光从门外投射进来，将张余念的身体分成了阴阳两面。
“一起走吗？去寻找存在于这个世界另一半的真相！”
“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