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华丽的衣裳都变得泥泞不堪,他们面带嫌弃的拍打着。
而为首的江南布政司使袁文庆,原本害怕的眼神已然消失,换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而他身边的通判和同知连忙凑上前:“大人,这可怎么办?”
袁文庆压低嗓子,厉声说道:“怎么办?我也想知道怎么办?”他轻叹一声:“先把银子拿出来给灾民盖个像样的棚子。”
“啊?可能要不少银子啊。”
袁文庆瞬间发怒:“你是要命还是要银子啊。”
“下官知晓了。”通判低头说道。
“唉……怎么四皇子到江南,一点风声都没有啊。”袁文庆蹙眉问道。
“不知道啊,你们知道吗?”同知转头问向众人。
众人齐刷刷的摇摇头。
“一群饭桶。”袁文庆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们。
这江南官员早就沆瀣一气,官官相互,有不合群的,也被他们或排挤、或暗杀、或诬陷……以各种方式推了出去。
可以说袁文庆就是这块土地的“皇帝。”
“本官真是瞎了眼,看上你们这一群酒囊饭袋。”
袁文庆指着那一群官员骂骂咧咧起来。
而他们只好闭口不言,这出气筒他们是当定了。
骂了半天,袁文庆胸口的气也消了些,“一个个都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处理灾民,不办好差事,小心你们的脑袋,还有粮食里的沙子都过滤掉。”
“是。”
众人听到这话犹如天籁,终于耳根子能清静些了。
将众人打发后,袁文庆才缓缓的往自己轿子处走去。
他想起谢宴那溢出的杀意,心里一沉,有些心惊胆战。
此次,四皇子肯定要杀一批官员来立立威,而且江南赈灾有误也应证实。
那杀谁呢?
自己是三品大官,并非他想杀就杀的,到时候只需推出几个替罪羊即可。
至于自己,虽说要承担一定的责任,但这责任可大可小。
如果他只是未察觉到手下之人贪污腐败,然后又及时拨乱反正,查明真凶,追究赈灾银,那功过相抵,他最多被判一个识人不明的罪名,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不过损失些钱财,也不算什么大事。
自己在朝中没有坚实的后盾,如果他能在这件事上顺从四皇子,帮他办好此事,说不定就能趁机搭上四皇子这条船,以后也能进入京都,官位也能再升一升。
袁文庆越想越美,等回府时已经是满脸笑容,完全不像是刚刚挨过批的人。
而此时的谢宴一行人也已经到了驿站。
姜蕊简单洗漱后,脸上已有倦色,毕竟是世家小姐的身体,真是多走几步就喘啊。
“姜小公子,我家殿下差人送来一碗姜汤,说让你喝掉暖暖身子。”
“多谢。”
姜蕊开门接过姜汤。
“多谢。”
“应该的。”
这一路上,谢宴称呼她为姜小公子,众人也跟着这么称呼。
姜蕊并未说过提起过惠妃递消息的事,谢宴也很识货眼的没说,两人就这么平淡的相处着。
有时她会跟着哥哥一起去用膳,有时也会与众人一起商量赈灾之策。
她会发现,她的茶水总是她喜欢的云花,那摆放的糕点也甜味的居多,连同膳食中时不时也有一两道川菜……
这些零星的细节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她,谢宴这人心会细,他会润物细无声的侵入你的生活。
她想过也许谢宴是想让自己喜欢上他,这样两家的交易才会更牢固,但也一种可能是他作为回报,表示感激的一种方式。
无论哪一种,都能达到她的目的,让姜家慢慢的与四皇子绑上关系。
这些天,哥哥对谢宴的评价也越发的高。
这样,她便能通过哥哥的嘴将事情告诉父亲和祖父。
毕竟只有他们承认,姜家才算是真正意义上与谢宴绑在一起。
怎么看这次出行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啊。姜蕊打着哈欠想道。
但很快,那涌来的睡意便将她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