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女子画着惑人的妆,额头一颗小巧的珍珠贴着朱红的花钿显得格外妩媚。
橘红色的眼影在眼中点缀着一抹金芒,青黛的娥媚,眼角处分别在上眼皮和下眼脸画了两抹嫣红的花瓣。
一身朱红的罗衣轻盈又飘逸,那长长的裙摆飘荡到众人心里。
“今日召集各位来就是竞聘月蝶姑娘的初夜。”
那老鸨的双眼如同两颗漆黑的宝石,饱经风霜却依然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那是一种看透人心的洞察力,让她无时无刻不在揣摩着来者的心思。
“哦哦哦……”
台下一众男子们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他们疯狂扭动着自己的身体,遮掩不住他们的狼性,尖叫着、狂嗨着,时不时吹着口哨。
“起拍价一千两。”
“三千两。”
“四千两。”
“六千两。”
“一万两。”
说话之人是个中年男人,相貌极其丑陋,眼睛像老鼠那样又小又圆,他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神情狡猾,他那一双充满色域的眼睛,一直游走在台上花魁的身上。
“一万两一次。”
“一万两二次。”
“一万两……”
“一千两黄金。”就在一锤定音的时候,一道深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
“一千两黄金啊!!!”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各种嘈杂的声音集中在一起。
“不知是哪位贵人啊?
月蝶抬头望向二楼的贵宾区问道。
“当然是本殿下。”
说着,二楼阁楼处谢宴手握折扇,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参见四皇子殿下。”下方众人纷纷下跪行礼。
“嗯。”
出来溜一圈他便又回去了。
但他一掷千金博美人的传言一再流传,很快整个上京都知晓了。
而他本人却一脸懊悔的坐在屋里。
“吴王殿下,今夜可是奴家与您的洞房花烛夜,您不抓紧时间吗?””软榻上花魁月蝶朝着他妩媚一笑。
“别闹了。”谢宴现在心累极了。
这出戏是他不得已为之,自从他上任后,便受到越王和太子势力的阻碍,他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而他空有皇子之名却无实权在手,朝中无人,实在有心无力。
于是不得已走迂回路线,避其锋芒,以风流的形象来遮掩他的意图,暂时让各方势力减轻对他的压迫。
但这么做也让他的形象变得一塌糊涂。
他那漫漫追妻路啊。
“你说该怎么和喜欢的姑娘表白啊?”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和月蝶聊起天来。
“唉……吴王殿下您可别霍霍人了,就您这名声那个姑娘会喜欢啊。”
谢宴白了她一眼,“胡说,本王还是很优秀的。”
“您确定那个姑娘喜欢你?”
谢宴想起姜蕊担忧他,在意他,得知他痊愈时的笑脸,很自信的点点头。
“当然。”
“臭屁。”月蝶瘪瘪嘴,很是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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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姜蕊这边,她自隔间浴房盥洗妥当,一头绸缎般的墨发披散仍带湿意,被搀扶着回了屋。
如今已是深秋,天气颇凉,但却没到点燃地龙的时候,她便罩了件五彩刻丝淡青色银鼠褂子,斜卧在美人榻上,一个景泰蓝方形熏笼放在一侧,丫鬟们手持干爽的素棉布,细细为她擦拭湿发。
顾云锦捧了一卷书,垂目翻阅着,她瞥一眼矮身替她捶腿的雨水,正翻着书页的手微微一顿。
湿发擦拭干爽后,霜降为她松松挽了一个髻,斜插一支羊脂白玉簪,顾云锦只觉疏松轻快不少。
今晚,雨水和霜降都略微有些心不在焉,她们二人跟随她多年,忠心为主毋庸置疑。
今夜怕是担心她为谢宴身伤吧。
不过,她们是真的想多了,姑娘我现如今早已对那些男人死心,无情无欲便是无敌。
“霜降、雨水你俩别一脸如丧考妣的样子,你家姑娘好的很。”
“真的?姑娘。”
“那是。”
“那不如姑娘您别喜欢那个花心的四皇子了。”
“那可不行。”毕竟新皇的大腿还是要抱的。
雨水和霜降两人有些疑惑,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倒是过的很舒坦,也怕姜家老人们搞烦了。
床上王氏坐立不安,极其煎熬,让一旁的姜文杉无奈的说道:“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一点都不担心自家闺女吗?”
“唉……这不是八字还没有一撇吗。”
“还没一撇,你闺女都那么喜欢人家了。”
“放心吧,这事我明日和父亲商量商量,再者,我看那四皇子也不是那种不着调的人,小野对他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行吧。”王氏长长叹一口气,果然儿女都是债啊,大的小的没一个是省心的。
“记得儿子的婚事也要赶快了。”
“知道了,知道了。”姜文杉有些无奈,这人年纪越发大了,好像更加墨迹了。
交代完一切,王氏才开始酝酿睡意。
而同样辗转反侧的还有宫里的皇后。
消息传来,谢宴依旧像往日般风流放荡,近日里也和平日一般尊重她,那事情应该没有败落,她总算放下心里。
那么接下来还是要主要攻击越王这边。
而越王收到消息,把纸条一点点撕碎再看着它一点点烧尽,幽深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不知在思索什么。
“爷,”阿平压着声音道:“姜姑娘昨儿看了最久的一座笔架,铺子已经包起来了,明日便送去。”
“你现在就去取来,”谢宴说道:“我给她送去。”
“啊?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