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抗拒，满脸写着求放过。

    秋野笑的更欢了。

    “暂且放过你。”

    秋野将人抱起，擦拭干净后，一件件帮他穿好衣服。

    牧酒心道今天他还算是有点人性。

    谁料下一秒，秋野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在附近定了酒店，我们换个更舒服的地方再用餐吧。”

    “...................”用餐？

    操！

    牧酒骂娘。

    一路都在骂。

    但他骂他的，秋野就是死死将人抱着，不撒手。

    半个月的思念，似乎要在这一夜全部倾注进去。

    直到满溢。

    直到力竭。

    直到天光大亮，日上三竿。

    “我要回一趟滨江，接我母亲过来。”

    秋野手指在牧酒头顶打圈，绕着他的发旋。

    “什么时候？”牧酒浑身无力，只有嘴还能稍微动一动。

    “尽快。”秋野回答。

    “杨爷爷帮我们联系到了申海的医院，说是可以做更好的化疗。试试看吧，总是一次帮她延长生命的机会。”

    “嗯。”牧酒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夜疯狂中，秋野有提起过他的父母。

    虽然母亲视他为仇敌，但作为儿子，终究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死掉。

    “哥哥。”

    “嗯？”

    “这是最后一次。”秋野突然认真道，“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

    牧酒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说，但莫名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灌满了。

    “嗯。”他轻应着，翻了个身抱住了对方。

    连着工作了半个月，稍微偷个懒放个假吧。

    牧酒心道。

    再醒来，夜幕早已降临。

    香喷喷的饭香勾的他缓缓睁眼。

    “哥哥醒啦，吃饭啦。”

    他们还在酒店，看包装像是饭店送上来的。

    “都是你喜欢的，刚到。”秋野欢笑着。

    “果然醉姐姐之前说的，如果你陷入长时间睡眠，可以用美食叫醒你。这招很管用啊。”

    他说着，将自己摔到床上，摔到牧酒身边，捏着他的鼻子。

    “没想到哥哥还是个隐形的小馋猫。”

    牧酒眨巴着眼睛。

    他做了个梦。

    那梦，不太美好。

    压的他胸口钝钝的。

    可此时可靠，看到秋野，真实的感受到他的温度。

    那种钝钝的感觉，便瞬间消失不见了。

    真够神奇的。

    人与人之间，竟然能够擦出这样奇妙的火花磁扬。

    一个人，竟然能对另一个人起到如此强烈的安抚作用。

    晚饭间，秋野不经意提起，“醉姐姐如今在哪里，哥哥知道吗？”

    牧酒摇头，“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活着。”

    他们一起砸了牧科家之后，牧醉从曾时那里得知了闻夜安出事前后发生的所有事。

    然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后来又在闻夜安墓地待了三天。

    再之后，便没了踪迹。

    唯有她那本名为《昼安夜安》的小说，每天不定时连载更新着。

    她还活着。

    她在靠着她赖以生存的文字，对自己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拯救。

    这就够了。

    这似乎，是牧酒和牧醉之间，不用多言说的默契。

    秋野没再多问，他只是想确认牧酒的心情好坏。

    如今看他还可以，那他就可以放心了。

    “你介绍的那五个人，尚总说很厉害，他让我替他谢谢你。”

    话题转着转着，又转到了工作上去。

    秋野傲娇哼了一声，“我又不是为了他。”

    牧酒轻笑，“你是不是在因为我这段时间没有主动给你打电话发消息而生气？”

    秋野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小表情，埋头干饭。

    “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牧酒不是榆木脑袋，他对亲密关系本能的抗拒，但不代表他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

    昨夜秋野突然出现，又说什么惩罚，又折腾他到这么晚。

    期间再次提到惩罚，还嘟嘟囔囔说他冷血无情。

    牧酒大概就能猜到，他是在为什么事不开心。

    秋野抬眸，眉眼间尽是委屈，“我不能在意吗？”

    “能。”牧酒秒答。

    没说不能在意啊。

    他就问问。

    “哥哥只有在那五个人入职之后才跟我多聊了两句，其余的时间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忙工作。

    “我有时候就在想，如果我不给哥哥打电话，不天天追在哥哥身后问东问西，你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再理我了？

    “那我们，是不是就又变成陌生关系了？”

    秋野的怨念肉眼可见。

    委屈的都要溢出来了。

    不知为何，牧酒有些想笑。

    他若是不提，这家伙是不是根本没打算说？

    牧酒抬手捏住秋野的脸蛋，“我错了，以后有空了我也会主动给你打电话，发消息的。可以吗？”

    “尊的吗？”

    “真的。”

    “盖章。”

    秋野伸出手掌。

    牧酒下意识的，手心、手背，握拳，击拳。

    盖章完成。

    他忍不住想起，在滨江的时候，他们也曾这样过。

    那段日子，不过一个多月，竟遥远的仿似好多年以前了。

    也许是回忆太美好，也许是想念滨江的银装素裹。

    牧酒嘴角一抽道：“想让我陪你回滨江吗？”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明知道秋野母亲是不接受同性恋的，他这么上赶着是要去做什么。

    秋野也愣住了。

    完全没想过牧酒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很快，异常灿烂的笑容便爬上了他的脸庞。

    “哥哥说真的吗？”

    他的语气充满希冀。

    表情更是。

    莫名的，给牧酒一种，他很希望自己去的感觉。

    “可你母亲她......”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本来也已经打算跟她坦白了。”

    秋野握住牧酒的双手，“哥哥，这次我回米国，已经将我们的关系告诉我父亲还有秋家人了。”

    “什么？”

    这是牧酒万万没想到的。

    他只以为他回去是处理工作和学校的事。

    “我说过的，会让我们得到父母的祝福的。这不是哥哥一直想要的吗？”

    秋野说的真诚。

    真诚到牧酒心里有些发虚。

    其实吧，那个，他当时吧，就是胡诌的。

    他真的不需要什么父母的祝福哇。

    可没想到，秋野竟然照做了。

    “那你，你父亲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拿大棒子将我赶出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