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法之道，需要随性而为。”虚空之子见状，淡淡说道。

    “为、为什么我不能像你一样，将太阴式和太阳式如此自由地转换？”白玉楼喘着气问道，他浑身剧痛，连说话也很费劲。

    虚空之子突然向前刺出一刀，问道：“此乃太阳式中的‘冲’，怎么变为太阴式中的‘卸’？”

    白玉楼奋力半躺起来，拿刀比划了几下，摇头道：“不能。”

    “你的想法太过牢固不懂变通。”虚空之子摇摇头，长刀往回一收方才一拉，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停滞，仿佛这两招本就如此搭配一般。

    “你这回收的动作，根本在这两式中都没有！”白玉楼有些不服。

    “为何一定要有？”虚空之子说道，“随刀式，便是要你随性而为，不要拘泥于招式。”

    白玉楼忍不住按照对方所说比划了几下，果然立即有所领悟。他又连着试了几下，竟然觉得就该如此才对。

    “原来如此。”白玉楼往后一躺，叹口气道：“我输了，怎么办？”

    “放心，这一次输了不会要你的性命。”虚空之子说道：“只是活罪难逃。”

    “什么意思？”

    “你之前每一次被我击中，经脉骨骼都会受损，需要以更多的‘无’来弥补修复。加上你体内的寒气，你对‘无’的需求将会更大。现在的你，无法做到两者兼顾，若是为了尽快弥补经脉骨骼，就会放任对寒气的压制。如何取舍，你自己去考虑吧。”

    虚空之子说完，那男子模样的烟雾渐渐消失，又化为了天空中的一点光。

    但他的声音依旧传来，“此三式乃虚无刀法的基础和全部，等你学会后，便算踏入了虚无刀法的第一重。而虚无刀法一共九重，每进一重，往后我便教你一些刀技，用以配合这最基本的三式刀法。”

    “记住，只有当你体会到的‘无’足够，才能进入下一重。”

    听完后，白玉楼也顾不得脸面，哼哼唧唧半天，才勉强爬将起来。

    凤夕云却笑吟吟走了过来，眼里脸上都是说不清楚的意味。

    “你是想取笑我，还是表扬我，说吧。”白玉楼撇着嘴说道。

    “我哪里是取笑你，自然是表扬你了。”凤夕云将笑容一收，正经地说道。

    “既然是表扬，可有什么表示？”占了便宜还卖乖是白玉楼的拿手好戏。

    凤夕云一愣，诧异道：“还要什么表示？”

    白玉楼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在这里表示一下吧。”

    凤夕云俏脸顿时一红，伸手就是一巴掌舞了过去。

    白玉楼全身酸痛，根本躲不过去，硬生生地挨了一下。

    他捂住脸颊，故作吃惊的模样看着对方，“哇，不给也不用打人啊！”

    凤夕云佯怒道：“轻佻无耻！”

    “大家都不小了，再说，反正这一辈子我们都要这样在一起，虽不是同一天生，却是同一天死。”白玉楼揉着脸认真说道。这也是他想了很久得出来的结论。

    凤夕云转过身去，轻声说道：“你我相识不久，又是异族，这些话，以后再说。说不定将来，遇见了心仪的女孩，你会后悔。”

    白玉楼一时间无法反驳对方，只得沉默不语。

    凤夕云见状，淡淡说道：“我走了，保重。”

    眼见对方消失，白玉楼只觉得索然无味，也闭上眼回到了现实中。

    ......

    过了两日，白玉楼因为身体中经脉骨骼受损需要以“无”来滋养，导致寒气逐渐壮大，以至于时时发冷。

    他将衣服加厚，也不管用，反而惹得阿贵等人以为少爷得了什么重病，加上老爷又不在，一时间慌乱起来，去找了诸多名医，却被少爷一一骂走。

    白玉楼知道自己是因境界不够，领悟到的“无”也不够，所以方才如此。所幸他早已将“淮海集”背了滚瓜烂熟，便干脆专注于对“无”的修炼，以便在考试时能够尽快恢复，不至于还要分心压制寒气。

    终于，来到会试当日。

    这一天，翠鸟啼鸣，风和日丽，花宜府远近高楼五彩飞扬，灯笼高挂，街道上宝马香车，人潮澎拜。似乎都为了会试的到来，而为本州的众位学子加油助威，祈神许愿。

    花宜州隶属绿缕道，治所便在花宜府。而京都翠城所在也属绿缕道的范围，离花宜府几百里。因而每三年一次的会试，花宜州的考生都显得兴奋异常，毕竟通过了会试，第二年便能有机会前往近在咫尺的京都参加殿试，更能学习无上的六部道法。

    考扬前，白玉楼和沈学尚一同到来。

    沈学尚眼望晴空万里，不由心情高涨，指着远处一棵桃树上伸出的桃花说道：“小楼，你我当可以此作诗一首如何？”

    白玉楼深知自己水平有限，连忙推脱，哪知沈学尚不依不饶，非要故作高雅，以待将来高中后可以传为佳话。

    白玉楼无奈，只得随意念道：“堂前一棵树，远近各不同。”

    沈学尚立马兴奋地接道：“近看一朵花，远看一粒沙。”

    他说完更是大肆拍手，似乎深怕周围的人不知道他的水平一般，叫道：“好诗，好诗！”

    “附庸风雅，实在难堪！”

    一个声音从旁传来，正是经过的何香君。

    “你！你说什么？”沈学尚怒目圆瞪，就要跳将过去。

    白玉楼一把将他拉住，连连劝道：“都是学堂的同学，随口之言。”

    何香君见状，冷哼一声，正待离开，哪知却见李若兰径直向他们走来，不由心头一甜，正要开口，对方却来到了白玉楼面前。

    何香君心头微感不适，想要离开，哪知却挪不动脚，只得硬生生站在那里。

    只见李若兰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递到白玉楼的面前，低头微红着脸，小声说道：“那晚谢谢你救了我，这是我亲手缝制的，希望能保佑你科考顺利......”

    沈学尚见李若兰体态均匀，相貌出众，连忙用手肘戳了白玉楼几下，眉毛连连挑动。

    白玉楼下意识瞟了一眼旁边的何香君，对李若兰淡淡说道：“小事一件，何足挂齿。多谢你的香囊，不过，这个还是留在你身边的好，希望你从此能逢凶化吉。”

    白玉楼说完，拉着错愕无比的沈学尚往考扬正门走去，留下了一脸遗憾又有些心痛的李若兰。

    还有盯着他的背影，握紧拳头的何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