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女人如此，这是白玉楼有生以来的第二次。

    第一次则是凤夕云。

    只不过两人能通过一种共生死的奇异状态在虚无之境中相见，也能在脑海中对话，所以这种感觉并不强烈。

    对冷凝月，便有念念不忘了。

    一个人的时候不提起倒还罢了，有人提起，便想要知道究竟。

    白玉楼自我解释了一番，若是冷凝月是冷朝宗的女儿，嫁给了皇帝成了皇后，那是长居宫中，不可能随便出来，更别说来到梧桐烟雨了，也不会有方知许这般殷勤仰慕其美貌的人跟在身边。

    所以结论就是冷凝月并非冷朝宗的女儿。

    或许只是侄女什么的。

    想通了这一点，白玉楼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几日过后，到了与何香君李若兰约定的时间。

    一早，何香君便将何为人何学人两小孩送到了白府，白玉楼更是吩咐下人要将两小孩当作自己来对待，否则严惩不贷。

    众下人早知自己公子是什么模样，嘴硬心软，但也绝不会不把事情办好。

    处理妥当后，白玉楼来到马厮本欲选一匹良驹而去，哪知一旁的豕舒胖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止无端咆哮，还不断撞击门廊，无奈白玉楼只得将它带了出来，这家伙立即就安静地像个鹌鹑。

    何香君见白玉楼弄了一个豕舒来当坐骑状，大感惊讶。且这豕舒在主人面前竟低眉顺眼，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暴躁脾气。他连忙相问缘由，白玉楼只说在那日从梧桐烟雨回来的途中碰巧抓获的。何香君自是连连称奇。

    两人会同李若兰后，三人便出发上京。

    在之前，白玉楼早已安排了阿贵带着几个下人早一步到了京都翠城，并租下了一处大宅打扫干净后供这段时间的使用。

    想到住豪宅吃美食，且有佣人伺候。何香君和李若兰不由在心头暗暗赞叹，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般朴实无华啊！

    三人皆未去过京都，不由倒也多有期待。

    翠城是东方之国的国都，也被当地人称作京城、京都。这里绿树众多，夹杂在屋檐之中，甚至道路两旁，也随处可见，仿佛整个城市都修筑在一片巨大的森林中一般，故而由此得名。

    况且东方之国在人类五国中地位显要，国土面积最大，实力也最是雄厚。翠城成为整个元大陆最为繁华中心的城市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白玉楼三人来到京城前，阿贵已早早等候在此，接到三人后立即在前带路。

    一路上，三人果然发觉翠城之名确有道理。城市虽大，却绿树成荫，四周红砖绿瓦、楼台榭阁、府邸大院比比皆是。街上商贩，过往人群，南来北往，贸易运输，目不暇接。繁华程度比之花宜府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真用得上热闹非凡四个字。

    等到了一处租住好的大院，阿贵和下人便为三人打理好了各自的房间，并接风洗尘。

    白玉楼早就习惯了这种大少爷的安排，自然没有什么。何香君和李若兰则大有不便，更是处处客气，弄得尴尬不说，还令下人有些恐慌，以为做得不好。

    幸得白玉楼解释了一番，众人方才释怀。何香君和李若兰见白玉楼暗暗嘲笑，也是多有不好意思。

    就在众人抵达后不久，又有人登门造访。

    来人竟又是丞相府的下人，前来告知后日晚宴具体的地点，以免白玉楼三人因地方不熟而耽误了时间。

    何香君见来人走后，方才说道：“看来我们一入京城地盘，便有丞相的人在暗中跟随了。否则，如何这么快便知晓我们住在何处，又何时达到。”

    白玉楼闻言，方才发觉自己从前向来都是随心所欲，更不会如此大放眼线，收集情报。如今走到这一步，看来有些习惯是不得不需要做出改变的了。

    何香君看了白玉楼一眼，又道：“不论官扬商扬，皆是如此。这并不能说明丞相对我们有什么提防，只不过乃是证明自己在此的地位以及实力罢了。白公子也勿要多虑，但也不可像在花宜府一般随性。”

    白玉楼想不到以往和自己看不对眼的何香君，如今却成为了自己的知己一般，竟将自己的性格摸得很透。他笑笑，回道：“何兄放心好了，我自是明白。”

    何香君见此，也是微微笑道：“白公子骑着胖子而来京城，这般随性，恐怕乃是天下第一人也。”

    众人哈哈大笑，一番交谈吃喝，倒也其乐融融。

    第二日一早，刚用过早饭，又有人前来拜访。

    这一次来的，是何香君的远亲，兵部尚书何荣武派来的下人。

    来人奉何尚书之命前来邀请三人去府上一聚。

    白玉楼自然不喜这种扬合，找了个理由推辞，让何香君带着李若兰去了，他自在屋中逍遥。

    待到夜晚，何香君和李若兰回来，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何荣武表现得很是亲切，又希望他此次殿试能争取一个好名次，以便能自主选择道域六部其中之一。

    何香君摇了摇头，说道：“要想争取前三，那是何其困难。先不说其他人，便是眼前的白公子，我已自认不及了。”

    白玉楼倒也不知道谦虚这两个字怎么写，说道：“我若是状元，何兄至少也是榜眼之才！大不济，探花总是可以的吧！”

    何香君不由莞尔，又道：“白公子答应，恐怕那方知许也不会答应。”

    三人想到方知许，自然又想到何壮壮死在对方手中，一时间意兴阑珊。

    除却殿试的竞争，再加上白玉楼自知和冷凝月关系的变化，双方看来自然难以逃避走上对立的道路。

    不过好在此人早已令白玉楼生厌又生恨，所以到时候动起手来，也不必有何顾虑。

    如此这般，便又过了一日，到了赴约之时。

    翠城东面，依山傍水。山为白云崖，水为红藻湖。湖中藻类繁多，皆呈暗红、紫红之色，况淡水红藻少见，由此得名。

    湖边一片青竹，风吹叶啸，沙沙作响，如天籁，又如流水。靡靡之声，余音绕梁。

    有一个巨大院落名曰“凭依红翠”，坐落在青竹湖边，便是丞相冷朝宗的私人山庄。其占地之广，乃翠城周围数一数二的庄园，也是权势的彰显。

    山庄周围，青竹环绕，一株株挺拔修长又亭亭玉立。分明的四季，也常年翠绿，与湖中红藻交相辉映，这山庄便也有了“凭依红翠”之名。更与京都翠城遥相呼应。

    白玉楼三人骑着一猪两马来到庄前，将坐骑交与庄前等候的下人，随着一位女仆走过长长的沿湖走廊，来到了前厅之中。

    厅中已有数人等候，皆是身形伟岸气宇轩昂之辈。这些人皆是各地会试高中之人，受丞相之邀，自必都会精心打理了一番。梳云掠月、面若敷粉、唇若施脂也是少不了的事。

    白玉楼淡淡一笑，恍若有女子为了讨得青睐，打扮争宠的感觉。

    他自己穿了一件平日休闲的雪白色直襟长袍，系了一条白色镶黄玉珠腰带。头发高高竖起，扎上银丝带，随风吹来，竟也是潇洒俊朗之极。

    人群中有人见他走来，不由开始窃窃私语。白玉楼听见其小声说起他的姓名，暗暗得意，想不到自己也是威名远播。他装作淡然，其实内心窃喜，便和何香君李若兰坐在前厅一边喝茶一边等候。

    厅中所有人加他三人，不过三十一，还不及入围的六十三人之一半。看来有人不能前来，或者不愿前来。而众人中，方知许未见身影。

    此人工于心计，为何此时偏不出现呢？难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