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遭弥漫着死寂,不怎么明媚的阳光落了下来站在这边的楚寂无身上。
垂着眼眸整个人散发着哀伤的气氛,如鲠在喉一般说不出任何话来。
目光静静盯着跟前的环境,许多年前这里还是一大片汪洋,如今变成这样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环顾着四周始终没有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东西,蜷缩着手指。
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错乱了,不然怎么可能看不到允怀的身影。
重重叹了口气,垂着脑袋看着自己手中陈旧的纸张。
上面所记录的便是当年前黎是如何取得胜利,而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他们如何胜利的,自己清楚的很,唯一关注点便是这纸张边上的一句话:取大越将军的尸骨,葬于溟涨之中。
这句话本身并非如此,是自己将它翻译成这样。
可是前黎的人如此痛恨尚将军,真的会以葬礼的形式埋了他吗?
这一点自己也不清楚,深呼一口气,抬眸看着附近。
皆是荒郊野岭的模样,这地方每一年都过来一次,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是始料未及的。
撕了手中的这张纸,任由它随风而去,抚摸着发尖的物件。
盯着这东西轻声说着“尚允怀你若是再不出现,我们之间的约定可就不做数了……”
记忆之中的人逐渐想不起来了,许多年不见属于他们两个的记忆也已经淡忘了许多。
楚寂无抚摸的动作一顿,缓慢垂落下来,目光凝视着溟涨的方向,迈着僵硬的步子朝着外边走去。
还没走上几步“寂无。”
听着从记忆深处的传来的声音。
有些不可置信,僵硬的扭头看去,嘴角挂着的笑意却是一滞。
盯着那边空无一人的地方,心中抽痛蜷缩着手指。
“允怀,是你吗。”
很轻也很苦涩的一句话,却始终没有见到人,环顾着四周,抬脚走上前,可依旧是那般的景色。
落寞的垂下了眼,很是缓慢朝着外边走去,许久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那是不是代表着将来能见到允怀了?
这一点令自己勾起一丝笑意,不过怎么看都带着一丝假意。
可能怎么办,当年见到的那些东西也不像假的。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又被人丢入溟涨之中,他真的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哀伤的垂着头。
以往坚持下来都是基于尚允怀还活着的基础之上,如今这般自己做的还有其他意义吗?
想到此处浑身一僵,连忙甩了甩头。
将自己这离谱的想法抛之脑后,断不可这般想,自然还有其他目的。
很快便到了家中,听着欢快的语气,深呼一口气。
看着明亮的地方,恍惚间将自己的记忆拉回来轻声说着“四六,你在哪呢?”
“主人,找找我吧,离你不远处。”
楚寂无闻言仔细看着周围,见一个圆滚滚的球蹲在一处角落处,眼眸之中带着笑意,故意往旁边走了几步。
这个样子像是没有见到四六这个家伙,胡子一抖一抖。
有些开心的垂着脑袋,而面前突然放大的脸,楚寂无将四六抱出来,朝着那边的罗汉床而去。
“啊,主人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你这个身体都露出来了,我有没有眼瞎,自然能看得到的。”
这样说着,楚寂无将四六举到自己跟前,橘黄色的球体忍不住放大了笑意。
“哼,主人欺负球。”
将它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揉着它的脑袋,放大了嘴角的笑意,不似方才那般。
楚寂无闻言揉着它的脑袋,走向厨房盯着冰鉴里的食材犯了难。
都不知道吃些什么好,无奈只能随着自己的喜好做好今日的晚饭。
洗漱好之后躺在床上,抬眸看着昏暗的天花板轻声呢喃着“四六?”
“我在这呢,主人,放心吧。”
四六转动着自己的眼珠,静静看着已经熟睡过去的楚寂无,趴在边上默默叹了口气。
跟了主人这么久了,隔段时间不上班就往溟涨附近走上一趟。
那里有什么问他也不说,只知道垂着脑袋坐在罗汉床上,听着面前虚拟屏幕之中播放着新闻。
良久都不会反应过来,不明白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听着边上传来很小的说话声,可仔细一听,却得不到任何线索。
没办法只得站起身走向楚寂无手边,静静拍着他的手臂,让他放松下来……
一处高楼耸立的建筑之下,满目都是绿色植物。
楚寂无小心翼翼略过这些东西朝着那边的建筑走去,手撑着墙壁重重喘着气,许久没有这般跑过了。
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死死攥着,并不会像以前那般有气无力,不明白是因为什么……
不过现在另外一件事情比较重要,立马抬眸环顾着周围,并未发现方才追着那人的身影。
看着自己的手心紧紧握着了手,猛的一砸旁边的建筑。
注意到那边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并未看过去早已习以为常,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今日一定要把尚忆送入冥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回想起方才见到的那人身上的戾气很重,而且身上还是魊的样子,若再不送入往生,那便再无回头之路了。
这么想着赶忙加快了速度,现在并无暇看着周围的建设究竟是什么模样的,反正这么多年也看腻了。
在大越被灭亡之际,前任祭司也就是自己师父就告知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将大越的子民一一送入往生,亦可以说是冥界。
这样禣下的诅咒就不会在缠着他们,这一生都不得安宁,若是时间长了,烟消云散也是极有可能的。
提起步子朝着方才见到的那东西而去,还没走几步。
就看着站在墙角的东西,长得可谓是凶神恶煞,这长相根本就不是人。
但楚寂无并没有什么反应朝着他那边走去,嘴上说着。
“尚忆,别跑了。”
“楚祭司,你无法阻止我。”
平静如水的话语,尚忆吐出的自然不是这个时代的官方语言。
而是大越的古话,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