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直觉。她曾经这么想过。

    不久的将来，自己将不再与冰沼红子女子大学或女子第四宿舍有任何联系。明年三月底之前，所有人都要搬出第四女生宿舍，这是已经决定好的，关于这一点，我并不是什么直觉，只是我和大学也无缘了——这是毫无根据的直觉。佐绘的直觉还算准确。

    如果不是直觉，是灵感吗?直觉就不说了，根本没有灵异。这是佐绘一贯的主张。这也是世间一般的常识。吉野凛香的怨灵之类的说法，只是某个人想象的产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闻流传开来呢?大学“八年级”的佐绘应该是知道的。三天前的酒会上，她想告诉杏奈和若叶这件事，却因为醉过头没说出口。

    那之后的三天，十月二十五日，星期一。

    午休时间，佐绘在大学小卖部买了烤牛肉三明治和矿泉水。只要不喝酒，基本上就会吃得少。午饭总是一个人吃，事到如今也不想在大学里交新朋友。一直没有朋友。这样就可以了。

    正打算从西洋风格的古典风格的小卖店出来时，遇到杏奈和若叶。听说她们今天也在小卖部买午饭。

    “真不敢相信，佐绘，你真的在大学里吗?”

    若叶的表情就像遇到了恐龙。杏奈带着掩饰的笑容，轻轻戳了戳朋友的侧腹。真是一对好搭档。我并不羡慕。

    “现在你知道我不是骗子了吗?”

    我声称与其说是骗子，不如说是骗子。我是个骗子，所以我确信这是真的。

    “不好意思，我怀疑你了……这个，应该算是道歉吧。”

    若叶请我吃了一个泡芙。虽然不是特别想要，我其实并不想要什么，但我会拿走我能得到的。我决定与安娜和若叶在学校庭院共进午餐。

    冰沼女子大学的庭院里摆满了设计时尚的桌椅和长凳，看起来就像是明信片上的风景。

    坐在佐江对面的若叶把沙拉和若叶的奶油泡芙放在木桌上，而坐在若叶旁边的安娜则在木桌上放了一份煎蛋饭便当和半冰酱。

    “对了，佐绘，上次我忘了问你一件事。”

    吃完饭，杏奈开了口。“鬼故事的事，你还记得吗?吉野凛香的怨灵那家伙。我很怀念那个故事，所以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再给我讲一下吗？”

    “我现在就告诉你吧。”

    “不……不过，还有十五分钟——”杏奈拿起手机确认时间。“上课啦。”

    “没关系，十分钟就够了。”

    佐绘不经意地抬头望向天空，天空阴沉沉的。从早上开始一直是阴天。这几天里还算好的，今天外面也像冰箱里一样冷。

    “幽灵的故事为什么会产生并流传开来呢?真相很简单。据说是在古坂逃亡一周后，那个宿舍的学生看到了吉野凛香的幽灵。”

    “……真的?”

    杏奈非常认真地问。佐绘拼命忍住想笑的冲动。

    “不可能是真的。确实有宿舍的学生到处说看见幽灵了。那个人当时是四年级学生，没有读研究生，找了工作。我住进宿舍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不仅是宿舍的学生，就连同学科的同学和学妹也听说她看到幽灵了。前辈们告诉了我这件事，我刚住进宿舍的时候，还有好几个这样的前辈。”

    “那个看到幽灵的人，就是凛香诅咒古坂并杀死他的怪谈的‘作者’吗?”

    对于若叶犹豫不决的语气，佐江含糊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第一个说看到幽灵的前辈，从来没有说过古坂是被吉野凛香的怨灵杀死的。他只是看到了凛香的幽灵。听说那个前辈很喜欢恶作剧。所以大家都认为幽灵的故事是恶作剧，所以前辈哭着说没有人相信她。”

    这是真的吗——杏奈的表情像是在这么说。也许是想成为纪实文学作家的热血沸腾吧。这个女人有怀疑对方的毛病。虽然佐绘是个骗子，但前辈说的看到凛香幽灵的事却是真的。还有接下来要说的话。

    “听说谁都不相信吉野凛香的幽灵，但我住进宿舍后，就有好几个人声称看到凛香的幽灵。目击者中包括既不是吹牛，也不喜欢灵异的学生。”

    “也就是说——”

    “你看起来不对劲”

    杏奈欲言又止，被佐绘打断。

    “吉野凛香的幽灵可能存在——让他们看到这种先入为主的、不可能存在的幽灵。我给你看一个鬼魂。鬼魂的本质是光或影，或者其他什么。如果它沾上灰尘就没事了。从大量出现的故事中，也有可能诞生出优秀的怪谈。

    那些信以为真的人就开始胡乱推理。吉野凛香的幽灵被目击到这么多，应该是有原因的。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想传达的是什么?那是八年前事件的真相……就是这样。谁看错了而产生的幽灵，会产生下一个误会和创作。信以为真的人会用妄想构筑新的故事。这就是真相，吉野凛香怨灵说。”

    “我接受了，很好。”

    若叶皱起眼角满意地点点头。“一定是这个，佐绘。”

    朋友似乎恍然大悟，杏奈站在旁边，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以前不是有很多人目击过幽灵吗?全都看错了吗?”

    “目击凛香幽灵的消息中应该也有捏造的成分。”

    “创作是一部分吧，就算混在一起?”

    “你……真的相信吗?”

    佐绘挑起半边眉毛，把脸凑近杏奈。“吉野凛香的怨灵。”

    “我不相信。”

    “……是啊，又不是莫娜。”

    “说到莫娜——”

    若叶的表情突然变得严峻起来。“那孩子会喜欢恶作剧吗?”

    “怎么了?”佐绘又挑起一边的眉毛。“我不知道。”

    “其实，前些日子我去了地下展厅，半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