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氏突然神情有些严肃起来，她知道大户人家有几个通房侍妾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平心而论，她…算了，他也是身不由己，难不成憋死？
“我，我没有…”
顾瑾南担心她误会，急忙出口。
“嗯？”
谷氏倒是没想到，接着面色一凛，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听说你跟卿卿婚期很仓促，莫不是？”
“不是，我不是…”
顾瑾南从未像现在这般紧张，额头上，手心，甚至后背都敷上一层汗水。
“跟你开个玩笑，如果你发泄了，毒素也不会这么深了。”
“不知我家大公子的眼睛？”护卫看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的少年将军，竟然被一个年过花甲的女大夫激的满身是汗，是又紧张，又担忧，急忙出声问道。
“我能救，只是需要时间，这毒很诡异，一会儿你放点血给我，我再试试。”
谷大夫说着，刺破顾瑾南的手，滴了一些血在碗里。
见顾瑾南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主动问道，“你想说什么便直说。”
“我，我请您不要把…”
“不想让卿卿知道？”
“嗯。”顾瑾南重重点头。
“如果我没记错，你喜欢的不是那个胆大又鲜活的裴婉云？”
“不，一直是卿卿。”
顾瑾南有些讶异谷氏提起另外一个孙女的疏离和冷漠，可还是攥着拳头表示。
“看来还有我不知道的故事，也罢，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只是，让我知道你以后对卿卿不好，我就算把你的眼睛治好了，也能再给你戳瞎。”
“是。”
顾瑾南抿着唇，点了点头。
谷氏见他还算懂事，也没有再为难，不过说实话，作为一个大夫，其实她还是建议他可以先找几个女子泄泄火，毕竟一来那毒发作，很难忍，二来，憋坏了，到时候她宝贝孙女也不好。
可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裴晚卿就带着买的东西回来了。
“祖母，这次我不仅给你买了精米，还买了很多糙米和粗粮，精米，你留着自己吃，糙米和粗粮你可以发你的善心，给那些来逃难的人，只是我还是想提醒你，切勿同情心太过，到时候被人讹上。”
“我知道，你个管家婆，管到我老太婆头上了，这么喜欢管，这里现成的，以后有的你管的。”
谷氏揶揄道，看到裴晚卿给她买了聚星斋的糕点，顿时眼前一亮，话锋一转，一口一个我的亲亲宝贝孙女喊起来。
“还得是我家卿卿。知道我老婆子就好这口，还特地跑远给我买来。”
说着，主动接过去，急不可耐捏了一个放到嘴里，还趁机捏了一个放到裴晚卿和半夏嘴里，又塞了几个给裴晚卿，朝她努了努嘴，指向顾瑾南。
裴晚卿有些头大，可还是硬着头皮走到顾瑾南面前，对着他，“少将军，长嘴。”
顾瑾南不知道她做什么，可还是下意识张嘴，突然，嘴里多了什么东西，他整个人都绷紧。
谷氏见状忍不住揶揄，“毒药，还不赶紧吐出来。”
侍卫刚要说话，就被谷氏狠狠瞪了一眼。
顾瑾南却难得笑了，“卿卿给的毒药，我也要。”
“哎呦，今天这果子里是不是放了醋？哎呦，酸死我老人家了。”
谷氏夸张的喊了起来。
意识到谷氏在故意打趣二人，裴晚卿故意作生气样子，“祖母。你再这样，我不给你买了。”
“可别，你祖母我就爱吃这聚星斋的果子，他家可是祖传的手艺，我还小的时候，走爹娘就经常给我买，我这一生起起伏伏起起落落，够苦了，只有这果子能让我觉得还有些滋味，你可不能连我这唯一的慰藉都给我断了，好了，说正事，最近不少难民涌入京城，其中不少小孩子，小孩子最是麻烦了，生病还不习惯喝药，我最近在研究做些丸药，你说里面加上糖，是不是就没那么苦了？”
闻言，裴晚卿主动道，“你直说让我给你买糖就是了放心，一会儿我跟少将军去给你买。”
…
另外一边。
方氏和裴行离开谷氏小院儿后，争吵了一路。
方氏一想到裴晚卿彻底脱离掌控就来气，想到裴行怎么说也是她的亲生父亲，可他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更来气。
还有顾瑾南，他不是应该对她的婉云情根深种，现在却被裴晚卿勾搭，处处站在她那边。
而她却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原本她是为了婉云好，才踹掉顾瑾南，让她勾搭顾瑾轩的，可没想到现在她的婉云有可能嫁不成顾瑾轩了，裴晚卿却把顾瑾南拿捏的死死的。
不。
她决不能让厉芷的女儿过的比她的女儿好。
方氏越想越气，又想起，裴行平日里在她跟前把谷氏贬低的一无是处，好似有那么一个曾经上不得台面的的生母，是他此生耻辱似的，所以，她也一直从未把谷氏放在眼里。
可今日，她却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她问裴行，“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谷氏私通小厮，是被裴家赶出去的，你更是从未把她当什么娘？可我…”
“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晦气。”
裴行脸色微变，却很快黑着脸怒斥。
“你在我面前装什么，你怎么不去谷氏年少横，她几句话。就把你吓得腿都软了，裴行，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害怕她？还有，她最后说的那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究竟要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害怕，我只是不想让人知道我有那么一个…好了，我干嘛跟你解释，倒是你，我却要问问你，你究竟怎么回事，当时裴晚卿发疯，你却让我去夺斧头，要不是谷氏，我现在说不定命都没了？你是存心的是不是？”
裴行越说越气，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当时它甚至觉得两股一软，差点没控制住，还好谷氏…
还好没有丢文人风骨。
到了裴府，裴行也没有再理会方氏，一头扎进书房冷静去了。
方忱又急匆匆来找方氏。
“我的姐，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说你们妄图威逼裴晚卿替裴婉云顶替，说是裴晚卿勾搭霍勇，现在到处都是骂你们的…”
“怎么…是裴晚卿，肯定是她泄露出去，小贱人…”
“姐，怎么办？婉云的身份…要不，你去求求那个人？”
“不，要是让他那悍妒的正室知道，我和婉云…”
“可婉云毕竟是…”
方氏陷入了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