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朱家还在京中,外祖父尚且在世,在宫中做编纂,他很喜欢去朱家。
因为朱家有个仆人叔叔,特别会做风筝,还会带着他和顾瑾轩一起放风筝。
有一次,他又带他和顾瑾轩一起放风筝,他的风筝飞得特别高,他和顾瑾轩高兴坏了,后来才发现小朱氏和那个仆人叔叔不见了。
正好风筝按从天上掉下来,顾瑾轩哭不停,它安抚顾瑾轩,便去朱府荒废的院子捡风筝。
当好不容易从树上捡到风筝,就听到花丛里有奇怪的声音。
像是小朱氏的声音,仔细听,像是在哭却又像是在笑。
他走近,就看到两具白花花的肉…
是小朱氏跟那个会做风筝的仆从。
他那会已经通晓一些事情,也听京中其他权贵子弟提起过,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他几乎逃一样跑走了。
可情急之下,又把风筝落在了地上,顾瑾轩哭闹,没办法,他又偷偷折返,却正好发现二人把朱府一个小丫头活活打死埋尸。
原来两人发现了有人,误把从院子外经过的新入府的小丫头当成了那人,竟然为了捂住丑事,活活把人打死了。
当时顾瑾南躲在草丛后,看着那小丫头被活埋,也听到俩人的交谈。
“你还是赶紧走吧,让人发现,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你现在成了侯府主母,就翻脸不认人了,你可别忘了,瑾轩是我的儿子…”
“嘘,你小点声,瑾轩的事情,你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传出去,你和瑾轩都要完蛋,我也活不了。”
“怕什么,瑾轩是我的儿子不假,可他也是侯府正儿八经的子孙,当初,要不是老不死的不让我娘进侯府,我也不会连族谱也上不去…”
“你娘就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爬上老侯爷的床,才有了你,可你娘不安分,竟然趁着老侯爷去打仗,勾搭上府里的下人,被发现,那下人一口咬定你娘主动勾引…”
“闭嘴,污蔑都是污蔑,是那老不死的污蔑我娘,她就是嫉妒我娘,才故意…还说我是什么马夫的儿子,放屁,我这长相一看就是顾家人,要不是她,我怎么可能沦落到做下人…还有你,当初要不是我教你,你怎么可能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庶女,摇身一变成了侯府主母…”
“那又如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瑾南是我姐姐的儿子,我不允许你动他…”
“好了,不动就不动,只不过那兔崽子将来是要上战扬的,刀剑无眼,难保哪天就回不来了,到时候侯府爵位还不是我瑾轩的,这侯府终归还是我的…”
顾瑾南那天之后就对小朱氏再也亲不起来,不过那段时间,他本来就已经准备进军里历练,所以,小朱氏并没有及时察觉。
直到后来,他得了些战功,逐渐在军中有了威望,再回到侯府,小朱氏跟别人一起对他热络,他冷脸,小朱氏才察觉他的冷漠和疏离。
可一开始也只不过是觉得他在外面久了,跟她生疏,加上它本性就不闹,有什么话喜欢藏在心里,又染上一些杀伐果断,所以并没有太注意。
直到这一年,他对小朱氏更加冷漠,小朱氏才逐渐觉得不对劲。
却怎么都没想到当初偷听的竟然是他。
上次,他的话就让她吓出一身冷汗。
这次,他的话更是让她整个人都瘫软。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竟然真的都知道了。
不,不能让他说出去。
不然瑾轩完了。
想到心里,小朱氏竟然直接给顾瑾南跪了下去,“瑾南,算我求你了,你不要说,千万不要说,不然我和瑾轩都活不了,瑾南,你也说了,瑾轩就算不是…可他也算…我,我其实有苦衷,我那会在朱家就是庶女,我母亲并不得你外祖父喜欢,我在府里也是过的不如意,他就是那个时候出现,他勾引我,后来有了瑾轩,我怕,怕事情败露,正好那个时候我因为跟你母亲有些相似,你很粘我,你祖母又想让你父亲续弦我…可我发誓,我早就跟他断了来往,我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本本分分…”
“你的事情我不想听,我这些年一直没提,也不过是不想两家闹得难看,还有,你当初对我也算有几分真心,可是你这些年,似乎真的变了…”
顾瑾南想着这几年小朱氏为了维护顾瑾轩,一次次算计他,有些事他不在意,可是有的事,他并非全然不在意…
尤其跟裴晚卿有关的事情。
若是当初,他和晚卿无法走到一起,晚卿注定要嫁给顾瑾轩,他为了晚卿也兴许不会跟小朱氏挑明,可现在,他们一再算计晚卿,那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说完,顾瑾南冷冷扫着小朱氏,眼神里的威胁显而易见。
小朱氏也想起自己这几年似乎的确变了,可她有什么错,她只是不想…
好在,她发现顾瑾南似乎还是对顾瑾轩有些兄弟情义,或许,他不会说。
不然,事情败露了,丢人的不止她和瑾轩,这顾侯府也将会沦为满京城的笑话。
还有老太太,她这些年身体也只是看着硬朗,其实早就大不如前,若是突然蒙受这样的打击,只怕也难保…
想着,小朱氏暂且放下心来。
…
裴晚卿等顾瑾南和高寒离开之后,找机会问谷氏顾瑾南的眼睛,“祖母,你养的那只蛊虫,是不是就是专门给他养的?你能治好他的眼睛是不是?”
“还是让你发现了,不错,的确是替他养的,不过你可别告诉他,毕竟那蛊虫我也是第一次养,其实我也不能保证,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你就放心吧,祖母一定会还给你一个完美无缺的新郎。”
“祖母…”
别人或许以为养蛊是很容易的事情,可裴晚卿近来接触蛊虫,却知道养蛊并不容易,尤其祖母养的那一只,那蛊虫吃的药草要静心培养,那蛊虫每天还要喝祖母的血。
虽然祖母一直想瞒着她,可是她还是偷偷发现祖母每天会趁着她睡着,偷偷割血喂养那蛊虫。
她也在祖母给的书上接触过这蛊虫,似乎有一个很拗口的名字,是蛊虫里极为难养地一种。
还有,她还发现了一些事情。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
可想起顾瑾南偶尔的奇怪样子,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祖母,他…”
“他这蛊毒中的蹊跷,也不知什么人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谷氏以为她还是担心顾瑾南,忍不住叹气,想起什么,神神秘秘又奇奇怪怪的看向裴晚卿,“卿卿,那个,这蛊虫新婚夜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好,若是来不及,那个,要不,你新婚夜就把他打晕,也不成,你还是用金针扎他,反正你现在用针也愈发熟练了。”
谷氏的话虽然隐晦,可证实了裴晚卿的猜测。
她的脸顿时烧的滚烫。
谷氏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又悄摸摸凑过来,“不过,如果你觉得身体还能成,也可以试着享受…”
“祖母,你,你说什么呢,我…”
“哎呦,跟祖母有什么害臊的,咱们是大夫,这阴阳调和原本就是万物之理,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不跟你说了。”
谷氏捂着嘴偷笑,偷看了裴晚卿一眼,才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