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便自己去找阵眼吧。”丢下这一句话,宋焯便隐入雾中,消失不见。
“算你跑得快!”张一帆扬剑一扫,强悍的剑气扫过。
被阴兵围剿剩余的数十只罗刹,瞬间被剑气斩杀。
结界内,郁垒一边给沈荼处理伤口,一边骂他,“你是傻子吗!明知道打不过还往上冲!
刚刚若不是天君及时赶回,你小命剑没了!”
沈荼:“我……”
郁垒气得一巴掌扇在沈荼的手臂上,沈荼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我怎么办!”郁垒眼眶通红,指尖还在发着颤。
刚刚,风刃席向沈荼的那一刻,他的心瞬间如同死了一般,连心跳都停了。
“抱歉……”沈荼一脸愧色,伸手试图将郁垒圈进怀中。
谁知郁垒却像是吃了枪药一样,“滚!别碰我!”
沈荼知道郁垒此刻是气急了,他放低姿态,低声哄着,“别生气,我以后保证不会再那样了。”
郁垒没吭声,只是红着眼睛瞪着他。
“别气,当心气坏了身子,你要是不高兴就打我好了。”沈荼试探地朝着郁垒伸出手,见郁垒没有反抗才小心翼翼地将人圈进怀中。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吓死我了……”郁垒将脑袋埋在沈荼肩上,声音满含委屈。
“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沈荼轻轻拍着郁垒的背,安抚他。
高文直挺挺地站在一旁,看着拥在一起的两人,尴尬地不知该往哪看。
两位,你们没有发现身边还有个大活人站着吗!
别强行给我塞狗粮啊!
就在这时,张一帆回来了。
高文连忙朝着他快步走了过去,围着他检查,“一帆!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张一帆微微摇头:“放心吧,我没事。”
“前途他们还没有出来,怎么办?”高文看向依旧闭目对坐着的梅前途和白泽两人,一脸担忧。
张一帆微微拧眉,“只要找到阵眼,破了这幻象,他们就可以离开幻境了。”
高文:“这阵眼恐怕不好找。”
张一帆:“不好找也得找,总能找到的。”
“天君,找阵眼的事交给属下和郁垒吧。”沈荼在郁垒的搀扶下走到张一帆跟前。
张一帆视线落在沈荼右肩上的伤上,“你的伤……”
“这点小伤,不碍事。”沈荼:“法阵郁垒比较擅长,寻找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若是那人卷土重来,有天君您在,也能护神君等人周全。”
张一帆思虑片刻:“那就麻烦你们了,尽快找出阵眼,破了这幻镜。”
前途他们在幻境内多待一秒,就会多一秒的危险。
沈荼:“天君放心。”
高文:“你们要小心啊。”
“多谢君后挂怀,您不必担忧。属下会尽快找出阵眼,将神君和凤玄上神脱离幻境。”
沈荼推了推镜框,眼神坚定。
忽然被称作君后的高文,有一瞬间的愣神,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耳垂,“沈教授,你还是叫我高文吧。”
突然被叫做君后,有些奇怪,那人还是自己学校的教授。
沈荼没有说话,而是微微朝高文倾身点了下头,就和郁垒离开找阵眼去了。
望着沈荼和郁垒离去的背影,高文有些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一头雾水。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沈荼有没有听进去。
“也不知外面怎么样了。”
失踪这么久,老爹找自己该找疯了吧。
看着高文忧心忡忡的模样,张一帆伸手揽上他的肩,轻轻拍了拍。
“别多想,会没事的,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高文点点头:“希望如此。”
幻境中——雾莲居。
梅前途只着一身单衣站在莲池边上,裤子被他卷至膝盖以上,鞋子也被蹬掉,扔在一旁。
他缓缓蹲下身子,试探性地伸出一条腿踏进莲池内试深浅,池水刚好没过他的膝盖。
梅前途见状,另一条腿也迈进莲池,小心翼翼地扶着池边缓缓走了几步,发现怎么也不会淹到他后才敢放开胆子往池中心走。
将袖子撸起,梅前途弯下腰就开始挖藕。
昨天他看着这一池子的莲藕,心血来潮想喝莲藕汤。
但单单只用莲藕炖汤的话,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梅前途将这事给张衡说了,今天一大早张衡就给他送来了一只野鸡。
于是,他便兴冲冲地开始挖藕。
没多久,梅前途便挖出了三节又粗又圆的莲藕,有点像婴儿那胖乎乎的胳膊。
“好大!”
梅前途兴奋地将莲藕上的淤泥洗干净,放到岸上。
又接着挖了起来,短短半小时,他就挖了一小筐莲藕,足足有十根,每根基本上都是两三节左右。
炖汤只需要三四节就可以了,剩下的梅前途打算拿来做糖藕片。
到时分给张衡一些,感谢他这些日子以来对自己的照拂。
从莲池出来,梅前途就着莲池的水将腿上的淤泥随意洗了一下,就打着赤脚抱着莲藕一路回了厨房。
从莲池到竹屋的路上,都铺了鹅卵石,倒也不硌脚,踩上去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回到厨房后,梅前途就将挖来的藕洗干净削皮备用。
取了其中的几节拿来炖汤,剩余的,梅前途尽数拿来做了糖藕片。
从早上忙到了中午 一点多,梅前途终于将糖藕片做好,也熬好了汤。
他哼着歌,用筷子将锅中做好的糖藕片一一夹起摆放在木盘子上晾着。
当梅前途哼着歌,端着刚刚装好盘的糖藕片送往餐桌前原地转了个圈后,正巧与迈步进入厨房的白泽面对面撞了正着。
看见突然出现的白泽,梅前途一惊,吓得直往一个没站稳直往后倒,手中的糖藕片也因端不稳而掉落。
在梅前途往后倾倒的那一瞬,白泽下意识地伸手扣住梅前途的腰将人捞进了怀中。
那即将掉落在地的糖藕片也被他用灵力托住,没有掉在地上。
梅前途惊魂未定地看着白泽半晌,才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白泽没说什么,只是淡漠地松开揽着梅前途的手,又将那漂浮在半空的糖藕片重新归至于梅前途手中的木托盘上。
视线下移的那一瞬,白泽才发现梅前途没有穿鞋,而是打着赤脚。
他视线定格在梅前途那葱白的赤足上,问:“为何不/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