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风耳对鹿闪此举很迷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脸,他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跟着大哥和敌人在战扬上厮杀到血流成河、尸身堆山时他没有怕一下,如今却被躺在床上似病弱小猫的姑娘惊吓到一跳。
他机械般地抬起自己的手,摸了摸半边发麻的脸颊。
这里真的被她给打了。
剑自刀鞘而出,冰冷的寒光自他眼中移到鹿闪的额心。
“你找死?”
早在一巴掌呼过去时,鹿闪就被震清醒了。
在招风耳发作之前,她在脑海中过了将近有十来个理由,然被他闪着冷光的剑尖指上脑门的那一刻,逻辑思路全断了。
“你,你,越,越矩了,对,男女,有别!你越矩了!”
似乎这时,招风耳才想起来哪里不对,他迅速闭上眼睛转身,剑刃还没收进剑鞘中就脚下生风地跑了。
鹿闪暗暗吐了口气。
抬眸便见琉璃双眼瞪得像个铜铃,张大了嘴巴愣在原地,她干脆闭上眼睛装没看见。
三人都需要时间来消化各自的情绪。
显而易见,琉璃对情绪的管理快速又到位,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姑娘,您好点了吗?”
鹿闪也一如往常般回她,“好多了。”
“四少爷说,要看看姑娘您今日是不是已经可以下床了,若是不能,四少爷就紧着去砸了那庸医的铺子,免得他再出来骗人。”
“姑娘,要不然,我们看看能不能下床吧!”
经过刚刚的事情,鹿闪不敢再惹招风耳不快,“我试试。”
屋里的炭火依旧烧的旺旺的,琉璃将两条被子揭开,鹿闪也不再感觉到冷意。
她缓缓移动一条腿到床边,没有感觉到半分吃力,又试着将两条腿垂落至床沿,“好像不疼了。”
将脚沾地扶着床沿慢慢站起来,感觉没有什么不适后,她就把重心移至双腿,走了几步,不敢置信地看向琉璃,“好神奇的药,我能走了。”
琉璃上前搀扶住她,“姑娘,四少爷知道那老大夫的药有用就行了,您快回床上躺着,再休息两天。”
一连七天招风耳都没有再出现过,这几天的静养让鹿闪的身体更好的恢复起来。
出行的前一天晚上袁二少爷差人送来了一套衣服,琉璃将它熏香挂好,今日一早便将她喊醒,着装梳洗。
琉璃听见门外的敲门声,前去开门,迎面走来了风风火火的袁过川。
他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缎子绣银线云纹的斗篷。
鹿闪觉得这件衣服显得他起码黑了有三个度。
招风耳同样打量着她,见她上半身着一件暗红色镶金边印花的绸面交领长袄,下穿一件暗红色百褶马面裙,外搭一件猩红色镶金边印花的出风毛对襟斗篷。
头上依然用红绸带挽了双螺髻。
不难看,但是像块能移动的红布,同样嫌弃地皱了皱眉,“怎么穿的这样红?”
琉璃回他:“昨晚上又落雪了,二爷担心客人受寒,连夜差人去衣服铺子为姑娘买新衣,正逢这件衣服制成,就买了回来。二爷说红色穿着好看!”
“二哥对你倒是上心,既然准备妥了,那就上路吧,小骗子!”
鹿闪跟在招风耳身后,她盯着招风耳的后脑勺,是不是太圆润了些,找到机会定要给他拍两下!
招风耳回转身子,她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他胸前。
“嘶~” ,招风耳闷呼一声,随后大怒:“你属牛的啊?”
鹿闪被撞的摇摇欲坠,她揉了揉被撞疼的脑袋,“你说你走路就好好走路,你突然转过来干啥呀?”
招风耳捂着被撞疼的位置,瞪她,“你撞的我,你还有理了?”
怒从胆边生,她瞪了回去,“你不突然转过来我能撞你吗?”
招风耳看着她湿乎乎的眸子,僵了一瞬,“小骗子,你少啰嗦!”
鹿闪对招风耳这人的印象差到极点,不想多费口舌,绕过他便上了长廊。
招风耳阔步走到她前面,“小骗子,你知道路吗?跟紧我,不然被侍卫当成家贼抓起来,可就再也骗不成孟二公子的房子了!”
鹿闪腹诽:不是,这人有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