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父亲的计划之中,哥哥所举,得以保全了孟家,傅渊封了哥哥承袭了父亲的职位,还是孟丞相,您别担心,孟家如今在朝中还是重臣。”
“可是祖母……”她说着,声音抖动起来,“父亲他铃铛入狱,惨死狱中,被挂在城墙上暴尸整整一月,而我们孟家人却连一眼都没有去看过他,听说到最后他的骨头全被野狗野猫衔走了……”
说到此处她已泣不成声,但她依然断断续续地讲述着, “哥,哥哥他,白日坚持着去上朝,晚上,晚上他便将自己关起来饮酒,每每我去看他,他便会跪着我,说是他不好,是他害的我,可是……”
“可是,可是他不知道,父亲也不知道,不知道,是我害了他们啊!祖母,当年星儿在雪夜中救下的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他就是,就是傅渊。祖母,是星儿害了父亲,害得他从族谱中除了名,害的他如此不体面的了此一生!”
她痛哭起来,“祖母,祖母,星儿本来是没脸见您的,可星儿担心父亲他,他不愿回家,又躲着您,他没地方去,那么冷的天,他在外游荡,会不会冷啊,祖母,您去找找他,您找找他吧!”
“星儿答应过他,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傅渊他欠我一条命,我活着,孟家才会有希望啊!”
“星儿如今还不能下去找他,星儿求求祖母您,求求您,求求您!”
持刀的贼人听到此处突然挟持着鹿闪站起,几步绕了过去。
他对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的孟星澜怒喊:“这一切果然都是出自孟泰老贼之手!”
孟星澜慌忙拿起手帕擦泪,看向那贼人不语。
他冷笑一声:“你们孟家祖上就是戏子出身,真是没有想到如今孟家的后代竟一个比一个的会做戏。”
孟星澜依旧不语。
“只是不知,孟泰老贼若是知晓他以为的让孟云霄向傅渊呈上所有的罪证来保全的孟家,不过是傅渊欠你孟星澜的一命才做的所为,你猜他会不会后悔生下你这个贱人!你害死了他,还有脸来求他老母,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你闭嘴!”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
“郑之枫,你父亲使用腌臜手段那日就该想到日后东窗事发,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后果,孟星澜你这个贱人竟然敢给我说后果,孟泰老贼自作聪明为了保全你们孟家,以此害死了我郑家满门,这样的后果公平吗?”
“荆原城的救灾,你们郑家贪墨救济银一万两,害死了城中大半百姓的性命;西凉州的粮草案,你们郑家贪墨军饷三万银,害死了袁闯将军和他的一万精锐兵,害的朝廷以此割让了五座城池,若不是有袁家后来的一次次胜仗,大昇国早没了,你郑家又如何指望前朝皇帝养着你们直到他下台?。”
“若不是父亲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
他突然激动起来,怒吼道:“你别给我提郑清玉那个贱人,她不过一个扬州瘦马的女儿,和你们孟家人一样的会做戏,为了保全自己的富贵,弃自己的父亲于不顾。”
“扬州瘦马?”她讥讽一笑,“你们郑家利用父亲对这个扬州瘦马的亏欠,让他帮了你们一次又一次,若不是因为你们郑家贪得无厌,父亲手中也不会因此沾染这么多棘手的命案。”孟星澜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最该死的就是你们郑家。”
被孟星澜刺激,郑之枫的情绪越发激动,他握着刀子的手抖动起来,“不,父亲说了是孟泰他欠我们郑家的,他该还,都是因为你救了傅渊,你这个贱人才是最该死的人。”
鹿闪心慌,趁着他手抖动不止,她低头对他手背狠狠咬了一口。
见他握刀的手松动,她另一手握住刀刃迅速朝外抽去。
或是他察觉,刀刃突然变得紧不可动,出于惯性,鹿闪握着刀刃手的却是摩擦而过。
她只觉心跳漏了几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