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看来陛下这脑子还留在头里。”
不待皇帝发话,一旁大祭酒司马离已是怒声喝道:“你这罪人!居然还有脸活在世上!”
“呵呵,大祭酒,此事乃我与这项氏的仇恨,与你无关,还是莫要多嘴!”
大祭酒怒道:“洪允!十六年前,你山北洪氏无端发动叛乱,山北一地血流成河,你这乱国之罪人,居然让你逃过一劫,活到现在!”
“司马卿,稍安勿躁!”
“是,陛下。”司马离却不肯退回人群,只是站在一旁狠狠盯着眼前之人。
皇帝冷冷看着瘫在地上的废人,问道:“山北王洪允!十六年了,你既然逃过一劫,不知隐居闭门思过,却还出来惹是生非,到底为何?”
“呵呵,为何?”洪云嘴角含着冷笑,说道:“为了满门三百八十五条冤魂!你项氏不灭,老夫何以瞑目!”
皇帝斥道:“冤魂!冤魂!你洪氏何冤之有!乱臣贼子,人人得儿诛之!”
洪允冷笑道:“我洪氏何尝愿做那反叛的贼子,不过是你项氏内斗的牺牲品。”
皇帝沉着脸道:“多说无益,你这早该便死之人,又活了这许多年,也该知足了。你若将那盗走的宝物还了回来,朕倒也不在乎,让你再多活几年。”
“哈哈哈,作为罪人,在那暗无天日的台狱之中苟活,项万兴,这便是你的仁慈。”
“混账!竟敢对陛下不敬!”侍卫一脚踹在洪允身上,却觉大力涌来,霎时反震倒飞出去,一条腿竟就此断了。
一众朝臣尽皆大惊,司马离大喝道:“好贼子,竟还有后手!请陛下暂避!”
“都别动!”那洪允一声怒吼:“老子这些年可不是白过的,你们可知天魔解体大法!”
随着洪允一声暴喝,只见他全身骤然鼓胀,转瞬间便已像个球一般。
司马离大惊失色:“众人切勿轻举妄动!陛下暂请不要离座!”
皇帝惊道:“何谓天魔解体大法?”
司马离脸色难看:“乃自爆功力之法。”
皇帝大惊失色:“洪允!你这贼子,竟敢如此,安敢如此!”
“哈哈哈,老夫此番再回故国,便没想着再活着,只是,即便是死,老夫如何才能拉着这满朝文武君臣给老夫陪葬呢?哈哈哈。父亲!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啦!”
众人惊慌中,只见殿内突然云气盘旋,继而凝聚为一团。
司马离大喜,叫道:“请大司命出手!”
云气散去,露出邱月侬娇小的身子,一张俏脸冷若寒霜,一把将望刀仍在地上,斥道:“再敢乱摸,本宫砍了你的狗爪子!”
“冤枉啊,你飞太高啦,我恐高!”
“圣心竹拿出来!”
望刀赶忙自怀中取出那段晶莹剔透的碧玉竹,递了过去。
“不用给我,一会儿你给本宫拿好,千万莫要脱手,听懂了没?”
“啥?听懂了?”望刀一脸的问号,不明所以。
邱月侬不再搭理这痞子,转身看向洪允:“洪允,可还记得本宫?”
洪允惊讶道:“大司命!你竟敢出长乐宫!不怕天道降下刑罚么?”
“哼,凡人,本宫的能耐岂是你一介凡人能够揣度的。”
“哈哈,也好,你既然也来赶这趟浑水,那便一起死吧!”
邱月侬森然道:“本宫既然出手,要死的便只有你一人。陛下和众位朝臣速速撤离!”说着双手结印,一幅玄妙的阵纹凭空显现,闪烁着暗红的光晕。
皇帝和众臣听得大司命言语,如蒙大赦,纷纷落荒而逃。
洪允见状大急,立即发动:“天魔解体!一往无前!有死无生!爆!”洪允只觉丹田像开了一个口子,全身仙力如洪流一般,宣泄爆裂而出。
“收!”只见邱月侬的法阵探出无数发光的触手,刹那间将洪允包裹,一条触手却链接上了望刀手中碧玉竹。
望刀只觉手中竹节骤然抖动,大力袭来竟似脱了缰的野马,就要脱手而出。
好在这痞子还算记着小丫头的话,死死将竹节按在怀中,全力压制着竹节的暴动。
只听,砰!的一声,望刀竟被这竹节顶飞出去,一头撞在大殿的盘龙柱上,掉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好在还死死攥着这竹节。
司马离见状,手掐法诀,便要出手相助。
邱月侬全力控制着法阵,大喝道:“不可!不可有外力干预,只能盼着这小子别松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司马离早已撤离,大殿之内只剩僵持着的三人。
洪允看着大司命的阵法,不断抽离着天魔大法的爆裂之力,苦笑道:“想不到,十六年的谋划,竟功亏一篑。”
邱月侬额头见汗,纤细的声音说道:“天道轮回,命数玄妙,即便是本宫也是只能探究一二,你可知这小子是何命格?”
洪允颓然的看向被碧玉竹带着漫天乱撞的望刀。
“隐秘。”
洪允恍然:“隐秘!因为他,你才能屏蔽天机,出了长乐宫!”
“不错,这破解天魔法的圣心碧玉竹,也是他带给本宫的。”
洪允一脸的狰狞:“竟然如此么,果然是天意么,天意么?我不服!”
邱月侬浅笑道:“呵呵,不服?你可知,他的运势,起源于何时?何处?”
洪允狠狠道:“老夫为什么要知道?”
“这孩子的运势,起源于十六年前,南雾山。”
“什么!你,你是说?不可能!这可能!那孩子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追兵杀来!不可能是他!不可能!”
“天数,岂是你我这些凡人可以揣测的。”
只见望刀砰的一声,再次撞在大殿的大梁之上,还在咬牙抵死坚持着。
“哈哈,哈哈哈,好啊,果然是天道好轮回,为我洪氏留下一线生机。老夫死也无憾了,哈哈哈。”
砰!的一声,洪允在大笑声中,整个人爆为一滩血水,尸骨无存,那笑声还回荡在大殿中。
望刀狠狠摔在地上,仍然将碧玉竹死死抱在怀中。
“好啦。”邱月侬挥手散去阵法,“结束了。”
望刀全身一松,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邱月侬蹲在望刀身侧问道:“可还好?”
望刀感觉全身的骨头都似断了,斜靠在蟠龙柱上怒道:“好你妹啊!你哪只眼看我还好?”
“出言不逊。”
邱月侬自望刀怀中轻轻抽出碧玉竹,只见上边沁着丝丝鲜红,更显娇艳,心中一颤,起身化做云气盘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