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燕想要拿些银钱去找人伢子。
想起那日,这臭流氓piao自家小姐那次,竟折腾到下午时分,心中愤懑难当,顿时恶向胆边生,将正房大门敲得山呼海啸。
望刀正享受间,听的秋燕在门外叫嚣,也是生了心火,衣服也不穿,抄起钱囊开门便往外走,登时吓得小丫头连连后退。
望刀随手将钱囊丢给小丫头,甩动着脏东西,恶行恶相的道:“小小年纪,看什么看,也想来试试不成?”
秋燕揣着钱袋子,大叫着“臭流氓”飞也似的跑远了。
望刀冷笑一声,大门一关,继续与千珏探讨人鬼科学。
日上三竿,韩千珏蒙着被子问道:“呜呜呜,老爷不需要用饭么。”
望刀扶着千珏的鬼头道:“吃你便吃饱了,哪还需要吃饭?”
韩千珏呜咽道:“呜呜呜,太阳照得奴家好生不舒服,老爷还是放奴家走吧。”
望刀奇道:“这被子里不刚好遮阳么,你平日都躲藏在何处?”
“东厢房有一骨灰坛,奴家便在那里栖身。”
“你的骨灰?”
“正是。”
望刀喃喃道:“大婚之日,摆个骨灰坛,可不吉利啊。”
“呜呜呜,老爷不要扔了奴家的骨灰。”
“嗯,不扔也可以,来,再伺候老爷来一轮。”
“呜呜呜,卢家的硬好苦额。”
下午时分,望刀志得意满,第二次觉得,走武道体系还是有诸多好处的。
将吸多了阳气,容光焕发,委委屈屈的小千珏送回骨灰坛,心里合计着,这秋燕小丫头去了这么久,不会将老爷我的银子,都换成小糕点了吧。
穿上衣服,拎起柴刀便要上街去寻。
方才推开大门,只见小丫头着急忙慌的,一头扎进望刀怀里。望刀顺势搂住,问道:“干嘛去了,这么久?”
秋燕推开望刀,急道:“老爷,大事不好了。”
望刀一怔,自己动手动脚,这小丫头居然没有破口大骂,忙问道:“出了何事?”
秋燕道:“西大街,西大街人伢子那边,闹起了瘟疫!”
望刀大惊:“好好的,怎会闹起瘟疫?”
秋燕道:“我也不知,只见那医馆外边,得了瘟疫的人已是排满了,地上也是摆了一排。”
望刀道:“不对,昨日西大街那边还正常着,怎会一夜过去,便这样了,瘟疫可没这么快的。”
秋燕急道:“你这死鬼,我怎会知道为何,你自己去看便了。不行,你还是别去了,瘟疫正闹得凶,你去了,怕不是也被染上了?”
望刀看秋燕手里正拿着一捆艾草,夸奖道:“想不到,要紧的时刻,你这小丫头还挺管用。”
“那是自然。”
望刀道:“你在家好好熏艾,莫要乱跑,老爷我去西大街看看。记得把衣服换下来烧了。”掏出帕子蒙在脸上,转身便出门而去。
“老爷!你小心着点儿!”秋燕急道。
望刀远远道:“放心吧!”
骨灰坛里,小女鬼悄悄探出了头,好奇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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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爷爷,听说西大街闹起了瘟疫?”
姜七爷叹道:“唉,大灾之兆啊!家里已经在熏艾了。”
姜榕皱眉道:“瘟疫始于大雪,哀于惊蛰,这正是秋高气爽的干燥日子,如何会闹起瘟疫,好生奇怪。”
“有时,这无根之灾,往往预示着人祸。”
姜榕大惊:“七爷爷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散播的?”
“不知。难说。”
姜榕道:“眼下,瘟疫才起,尚可止抑于萌芽。七爷爷,三年前,孙儿在南雾山解决过一扬瘟疫,不如,容我去西大街瞧一瞧,看看是否有解决之策。”
姜云卿大踏步进来道:“不可!千金之子,岂能坐危堂。榕儿,你快要成亲了,你现在要把自己的婚事放在第一位的。”
姜榕急道:“师傅!若京城哀鸿遍野,我又岂能独善其身?这亲事哪里还成的了的。”
姜云卿一愣,自己这徒弟何尝对自己这般说话过。
七爷道:“云卿,算啦,我陪着榕儿走一趟,定不会让她出了乱子的。”
姜云卿叹息一声:“去吧。”
姜榕敛衽道:“谢谢师傅。”
“保护好自己。”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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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大街上,哪里还有行人,只有病人和他们家里的,脸上蒙着厚厚的棉布,奔走来去。
烧艾的烟气缭绕,五米开外,便已瞧不清容貌,这哪里还是十里繁华的京城,望刀只觉又回到了三年前的山槐镇,处处弥漫着死气。
医馆门前,死了的和等死的,早已躺了一排,到处是染疫的咳嗽声。
医馆的小学徒,持着烧红的艾草,驱赶着往医馆里涌的病人,大声喊着:“不要往里挤,丁大仙正在熬药,莫要人传人。”
望刀心道:“这个时候,医馆还没有关门,也算十分良心了。等等,丁大仙?那个丁大仙?”
望刀上前询问道:“小兄弟,你口中的丁大仙,可是名唤丁聪?”
那学徒一愣,问道:“这位大哥识得我家丁大仙?”
望刀笑道:“我们是老相识,你就说望刀来见。”
那学徒一惊道:“原来是新崮山爵爷,您快里边请,小的这就去请丁大仙。”
望刀抱拳:“好说。”
趁那学徒去寻人。
望刀在一具尸体旁俯下身去,用木条轻轻挑动衣物,只见死者皮肤已经发黑发紫,遍布瘀斑,就算死,脸上也凝固着痛苦的表情。
后边一声大叫:“不可!”望刀回头,来人正是那丁聪丁神仙。
“爵爷岂可如此鲁莽,这瘟疫传染性极强,还不速速远离。”
望刀将木条丢在尸体身上,起身抱拳行礼道:“丁神仙,几日不见,风采依旧。”
丁聪苦笑道:“我哪里还有什么风采,这一扬瘟疫来的突然,你看这排成排的尸体,我已是焦头烂额了。爵爷别在外边,快里边请。”
两人医馆内坐定,望刀问道:“丁神仙不是宫中供奉?为何还在此开着医馆?”
“宫中供奉不过是贴职,陛下有需要时,咱便顶上去,平日里还是在这医馆给人瞧病。”
望刀抱拳佩服道:“丁神仙不愧神仙之名,果然医者仁心。”
丁聪摆手道:“惭愧。小病小灾无需我医,碰上这瘟疫大病,又毫无办法,真真是百无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