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知道吗,他不愧是最耀眼的偶像最漂亮的灵魂。他是第一个指出要注意光明会的问题。真正的勇士。”黄钰懒洋洋的倚在墙上
“光明会,毫不夸张的说,是一群决定世界走向的人制定的,是他们制定了这个社会的规则。瘟疫,战争,甚至一个王朝的覆灭与一个国家的破产。这个组织我们国家也有不少人加入了。但不过是小打小闹,参加的多是明星。不然,以你的地位,不会不清楚。”
“但是,这只是其中一层吧。那些地底下的东西。”傅琰摩挲着自己拇指的扳戒,略一思考道。
“对啊,真正的幕后Boss是地底下的东西,他们与人做交易,将那些主宰世界的人视做自己的傀儡。”
“那你们呢,受影响吗?”傅琰眸水深沉,如幽深不见底的枯井,他抬眸看向黄钰神色严肃。
“我们啊,跟地底的那些东西还算打过几次交道。不得不承认,他们长得确实吓人,山海经都没那么吓人。跟海底那些不长眼的怪物差不多吧。”
黄钰没有正面回答,傅琰却理解了他的意思。这群人根本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以前拿人当邪教是多么愚蠢的错误。。
“这个古堡的主人这真的是个很厉害的画家。”两个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黄钰看了几幅画,忍不住赞叹道。
“没准是个怪胎,刚刚他在另一个房间让我看了好久开着花的活人雕塑,还说他的画看死了很多人。”傅琰随口应道。
“不过我也很好奇,一幅画就能将人看到自杀,这种艺术造就到底惊艳到什么程度了。”黄钰站直身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两人一言不发的向画廊的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傅琰越明白了一个道理。事实证明,艺术也是一种神力。他往往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向你的大脑灌输强烈的情绪,最大限度引起人的共鸣。
比如看见弱者受难的画作,定会心生怜悯,见以美人为主题的画作,会心生爱慕。再正常不过了。但如果有一种画,可以最大限度向你灌输悲观消极的情绪,无限放大你心底最不堪的角落,再那么一瞬间,你会怎么办。
死亡,对心里敏感脆弱的某些画家来说确实有可能。但对傲才坚韧的大画家太夸张了。可这种无比阴暗的想法至少会在你的思想中暂存一段时间。
但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一张画揭露了这个世界最残酷的真相,揭示了人生来蝼蚁的事实,以近乎毁灭的姿态告诉你:
你成为上层人,成为受人敬仰的画家仍不过是某些人随意摆弄的白蚁,不过是被随意剥夺凌辱的工具,和你拥有想同身体构造的人却高高坐在世界的极点任意对你发号施令。你反抗不得,在他的脚边苟延残喘你会怎么想?
你所谓的生活究竟是什么?燃烧自己的一切,最终灰飞烟灭在高位者的脚下。你很优秀,那又怎么样,他们的喜好甚至觉得后代历史书怎样对待你,流芳百世或籍籍无名。
你的作品优秀至极,但所有人都在某种势力下缄口无言,你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一塌糊涂的画作北欧捧成绝世名作,那些毫无天分的画家被奉上神坛,而这一切,不过是每某个人心血来潮的一个恶作剧。
这对骄傲的把画视为自己的生命画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已不必多言。
傅琰出了一身的冷汗,脸色发白。他从小几乎可以称得上呼风唤雨,从来没有求而不得,他的身份使然让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些。
现在,恍惚中他好像变成了一个画家。拥有旷世之才,却一辈子经受侮辱嘲笑,画作被人用来当草稿纸,画册被用来垫书籍,看着胡乱的涂鸦被写进艺术教科书,看着毫无美术功底的人成为美协会长……
他雨夜奔袭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因为乞丐的一声赞美而泪流满面。
傅琰痛苦的捂住脑袋,一股无力又绝望的感受涌上心头。他感觉自己的背上驮着一座大山,一辈子挣脱不掉。
死亡…
他开始无比理解看到这幅画作发了疯的艺术家。
他甚至看到自己死后的灵魂离体,眼睁睁看着生前对他百般折辱的人小心翼翼的捧起他的画作,大呼沧海遗珠,眼睁睁的看着生前无人认可的画作被带着白手套被一个特种部队的人护送进罗浮宫。
他们给了他应得的一切,在他死后。
最后,他甚至看到高位者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发出大声的嘲笑。笑的手无法拿起刀叉去割那上好的牛排。甚至已经想好替他想好了一个与命运抗争的人设。
何其可笑,何其可笑!这怎么不会恨?会恨,恨的要死!
傅琰睁开眼睛,眸中泛起诡异的猩红,他拿起一旁墙壁上的烛台,狠狠的向画上砸去,“碰”玻璃相框应声而碎,傅琰抓起一块玻璃碎片就想捅进脖子。
千钧一发之际,黄钰伸手拦他,傅琰却爆发出一股极强的力量一把将他推倒在原地。
“傅琰!”黄钰大声吼道,他眼神一沉,一缕金色的光束从地底伸出,慢慢攀爬上傅琰的身体最终将他牢牢困住。傅琰低吼一声,挣扎不得,最后不甘心的昏倒在地上。
黄钰整理好了衣服的褶皱,冲着傅琰倒下的方向冷冷道,“他是谁,也是你配碰的?真敢碰他,就好好瞧着,瞧着自己是怎么再死一次的。”
话音刚落,傅琰身上施施然飘起一缕黑烟,依稀可以辨的一个模糊的人型。
黄钰眼神一变,背过身去,沉沉叹息一声:“你走吧,我不为难你。”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他们在几百年前就见过,黄钰依稀记得那个雨夜中跳舞的男人,那个路灯下拿出自己的画让他看时兴奋又别扭的神色。
那张即便是在黑夜中也漂亮的发光的画作,最后是那双在黑夜中逐渐亮起的眸子,像一粒火星没入草堆,热火渐盛,明亮如漫天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