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来人,姬九霄脑袋一懵,心想这是怎么了,刚打发一位含章太子,神殿圣女又来了。
月冰轮将玉蟾留在门外,一边莲步轻移一边取下帷帽,款款行至二人跟前,极优雅的缓缓施礼,她颔首道:“先请二位恕月冰轮不请自来,冒昧叨扰之过。”
只见月冰轮白衣飘飘,冰清玉洁,行动起来既有妩媚之姿,又具高雅之态,再看那脸,比起夷光夫人不遑多让。
姬九霄内心一赞,忙做出要扶未扶之势:“圣女何出此言?快快请坐。”
月冰轮抬头略看了看木郎,没料到走近了瞧更加触目惊心,霎时间小鹿乱撞,双颊又绯红一片。
“若不嫌弃,二位叫我月冰轮即可。那圣女是圣女,自古就有,到我这已传了上百代,且做与不做···由不得我。”月冰轮说得情真意切,九霄做出感同身受之状,唏嘘不已。
“冰轮此次打扰,一是因久仰青莲学宫盛名,特来结交;二是代我那无知的小天马给二位赔礼,还请念它年幼,饶恕一二。”说罢对着木郎又要福身,木郎见她做的劳累,随手就要去扶,哪知刚一张嘴抬手,九霄已经代劳了。
远远坐着的花貘儿见此扬景,捂嘴哑笑没敢出声。
“好说好说,你家小马儿先前已然道过歉了。”九霄顺势将月冰轮送到椅子上坐定。
一阵尴尬沉默后,月冰轮问道:“咳咳,还未请教二位高姓大名。”
“青莲学宫,蓝衣学子姬九霄。”
月冰轮一双美目秋波流转,视线停留在木郎脸上,木郎笑着刚一张口,又被姬九霄给抢了过去。
“噢,这位,这位是我为我家花花请的西席先生。圣女有所不知,我家花花顽皮得紧,时刻要人管着···你别看它软糯小巧,偏生有个说不出口的怪毛病——专爱啃食神兽血脉,越正统的越不肯罢手。先前若不是它西席先生劝着,你家那小马儿怕是早就塞了它的牙缝了,哎!”
姬九霄这一席话说的有鼻子有眼,一张脸时而真诚时而苦恼。花貘儿听了小嘴撅得老高,木郎听了面无表情转过脸去看墙画,月冰轮一直微微笑着,不知她心里如何。
“我瞧着倒还好···”
“那是圣女还不了解底细,你道我为何要给它遮着?哎!不说了,自家的宝贝自家宝着吧。”
“既然九霄你没把我当外人,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那‘天下第一御’猎古调是我世兄,正好在神殿做客,不如就让西席先生带着花花跟我同去,不出半年,保管还你一个称心如意、乖巧听话的爱宠。”
“若真如圣女所言,那我姬九霄可就感激不尽了。”
“九霄你客气了。”
“不好!一高兴就差点忘了正事,圣女,这事我还真作不得主,我家山主甲夫子···不知圣女可否认识?”
“几年前在‘元初道战’上,跟着家师有幸见过山主一面。”
“噢,圣女可知我家山主不单学问好,那脾气···才更是不得了!偏山主他又十分疼爱花花,我这次出门采买,山主再三叮嘱要快去快回,一个不能少,尤其是花花。哎!如此看来,圣女美意,姬九霄只能心领了,可惜啊!”
两人一兽整三位,正气鼓鼓地在空心崖上赌气。
“小师叔,我知道您心里抱怨我,怪我没让您和月冰轮那等美人说上话,可我也是为您好啊。”
“你倒是说说为我哪里好了?”
“这个一来···一来嘛,初次见面,总要有点儿戒备之心。”九霄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脑子里骨碌碌地转,一时实在不知如何自圆,便又恼羞成怒涨红了脸。
“你要去见那什么太子就不需戒备之心了?那二来呢?说来听听。”木郎拉长脸看着她,“你就是诡辩,再说我也不是为了月冰轮。我就问你,我为何就只能是你家花花的西席先生?为何就不能是个更加厉害的?”
“就是,我为何只能当爱吃神兽的妖兽?就不能编得厉害点?”花貘儿也跟着责问。
“就为这事啊?哎呀,那会子事发突然,我也是权宜之计嘛。好了好了,我要回去了,小师叔您送我。”
“不用,一会我顺路捎带着你。”甲夫子摇着折扇来了,姬九霄忙正色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学子礼。
“你怎么又来了?”木郎没好气地白了夫子一眼,如今自己可不欠他一分一文。
“木郎你别多想,既已清账便两不相欠。我来是有事要问,”甲夫子自斟了一杯茶,“第五楼好玩吗?听说咱青莲学宫在秋季大拍上可是财大气粗、大杀四方啊!我这作山主的竟不知学宫何时变得如此有钱了。”
“这不是好事么?”
“也不是不好,元初界那帮老不休早就断言,说我青莲学宫这亏本买卖做不长久,这回也算是抖了点有钱人的威风。”
甲夫子微微一顿,问道:“我这山主就想知道都买了些啥?”
“你想干嘛···”木郎不悦挑眉,可话没说完就被貘儿接了过去。
“都在我这呢,我拿给你看。”花貘儿一边说一边翻出几样,唯恐天下不乱,“这是阙小楼炼的驻颜丹、老君阁公羊耳那小老儿炼制的聚灵三变,还有自在蒲团、纳戒···”
它十分嫌弃地瞥了一眼纳戒,区区五丈见方也值当众人当个宝贝争抢?那时不知九霄突然出价,白白花了一万灵石买了这么个破烂玩意儿回来。
“小甲你看这个,我家老爷花三十万灵石抢来的‘巫山徘徊花’,好看不?”
“好看是好看,我说你们谁用得上‘驻颜丹’啊,这不白瞎钱么?”
“回夫子,这‘驻颜丹’是我专给家里五蕴师傅买的,纳戒是送给我空谷叔叔的。”
木郎和甲夫子听后心头都微微动了一动,这倒是二人都没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