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剑只为解救释摩诃,也确实将洛拱辰的百刃斩拦下不少。宫止戈瞪一眼释摩诃,颇有无奈。
释摩诃明显有些急促不安,原也知道洛拱辰十分了得,只以为有“镇岳”禁锢,三人围剿定能拿下,却不知“白石公子”一身修为早已臻至化境。
小和尚悄悄将手笼进袖中,再次暗暗催动灵犀令牌,时辰不多,只盼鸠摩渊能遵守约定,速速找寻过来才是,否则,实在不敢多想。
洛拱辰见那边二人四目交接时极不自然,必然有鬼···哼!汝等那点心思,待会便见分晓,眼下先比比余粮也不错,如此想着便将“百刃君”挽出一朵剑花,暂且收势不动。
不知为何,他却偏偏拿眼瞅着小和尚,嘴角还噙着一抹嘲笑。
释摩诃突然神色大变,嗖地腾空而起,“嘶~~”一丝微渺剑气不依不饶,竟擦脸而过。
“你?”小和尚轻摸脸颊怒不可遏,一道细微却极深的小口子鲜血汩汩。那招百刃斩分明已经散去,为何还有残余剑气?不好,都说“百刃君下无完人”,但凡被它所创均不可愈合。
小和尚略显慌恐之余,不禁朝风修罗看去。此女蜷卧在地,右臂断口处血流不止,面如死灰,悲咽汪汪。
“不用看她,她那条多事的胳膊肯定续接不上,你这小伤口自然也好不了,注定终身血流不止,就算你再去灵源里泡上两千年也不行!想我辛辛苦苦比划一番,总该留下点印记不是——我说小和尚,难道今儿早上,你就没用‘天谕之眼’给自己瞧上一瞧?哈哈哈哈···”
洛拱辰一边笑着一边猛抬左掌,精纯灵力破空急出,一掌将“镇岳十字塔”拍飞。什么玩意儿,听说还值一百五十万灵石,不如山主赏的地摊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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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洛拱辰就在前方十里开外,我多走几步,你那茶水可烹制好了?”洞天内传来木郎声音。
对了,还未烹茶!
“这就好、这就好!你快回来···您快回来,不对,你快回来!”
哎呀,究竟要称“您”还是“你”,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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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咆哮,就算有护体神功,也早寻着松懈间隙,把几个浇得如血人一般。尤其那释摩诃,看似不及弱冠,滚圆脸蛋儿上却伤口不愈,血流不止,说不出的狰狞可怕。
释摩诃受洛拱辰如此折损,心下恨毒了他,“洛拱辰,你还真是阴险歹毒!”似乎又想起某件不可能之事,“···莫非,你已触碰到了涅槃边沿?”
若果真如此,莫说那边开出天大好处,就算拿刀架在脖子上,他也断断不会在隐都接下赤色悬告——扫众人机缘,杀青莲白石。前者以一换三,后者一命一城。揭告即得五枚灵犀令牌,两者俱成方为成,不成则······
“啧啧!看来‘天谕之眼’不过尔尔。也罢,我便好事做到底,废你修为,日后去红尘界做个算命瞎子,也便利些!”
洛拱辰当然知道隐都悬告,也知道那的悬赏级别从低到高分别为白、灰、黑、赤四色。却不知多年未曾发布的赤色悬赏再次高挂,且以他为重!
“洛师弟且慢!我等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过都是绝境里的寻常争斗。既然僵持不下,不如就此揭过,何必两败俱伤?”宫止戈陪笑道,心中早后悔不迭,悔不该轻易与人结盟。也怪几人过于贪心,之前消耗太多,如今情形分明就是殊死击杀不过,也不知能否换来转圜余地。
显然,释摩诃并未将悬告内容全盘说与盟友,宫止戈又哪里知晓厉害,还一心想着息事宁人。
“哦?竟是寻常争斗?也是,尔等还未能尝试我师兄的绝学,更未见识到我师兄的魂兽,可不就是寻常争斗么?”远远传来一道轻灵女声。
“九霄?小师妹?”洛拱辰惊喜不已。
“师兄,叫我好找呐!早知你要到此处,我和小锦鲤就该老实待着不走才是,你猜怎的?我俩就是从这祭台离开的。”姬九霄早看清这边阵势,不管对错,只消以自家师兄为重。
“小师妹你来的正好,有你在咱就好抢了——你是不知道,这仨瘪犊子忒不是个玩意儿,外头看着人模狗样,实则就是衣冠禽兽!这里头伤亡的道友,有一半要算在他仨头上。”
“哼!说什么屁话?我等何曾取过人性命?绝境里本就弱肉强食,谁讲那套仁义恭让的假道德?再说,你洛拱辰就是清清白白的?”释摩诃被骂得恼羞成怒,霍地起身摆开架势。本就不能善罢甘休,那便放手一搏。
“师兄,你先歇会,容我活动活动筋骨!”废什么话,不讲仁义恭让,这还不好办?姬九霄抬腕祭出木心神剑,须得速战速决,不能多给对方喘息之机。
“师妹不急。”洛拱辰忙上前止住,他走到风修罗跟前粲然一笑:“风修罗,做独臂女侠的滋味不好受吧?说!尔等究竟为何缠着我不放,非要置我于死地——从实招来,定让你复原如初。机会只这一次,你最好快着点。”
他这一句,引的释摩诃与宫止戈齐刷刷盯过来,心下知道必然是守不住了。释摩诃闭眼喟叹,宫止戈红脸难当。
那风修罗本就是小和尚勉强收录的人手,断臂后又不见他二人怜惜相助,心中早就怨念颇深,不过一瞬怔愣,便开口说道:“我说!不过,却还要烦请洛师兄先行止血才好。”
这是要探探洛拱辰所言虚实,自然依她。见果然止血,复又歉然说道:
“嗐!怪我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想着菩提禅院素有贤名在外,便应了佛子释摩诃邀约。杀你,只因隐都发的赤色悬告——扫众人机缘,杀青莲白石,洛师兄,你之性命可值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