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目的达到了,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可江浸月刚要离开房间,系统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警告!警告!宿主任务尚未完成,不可提前离开。】
啥?
任务不就是救下刚刚那个人偶吗?
诶,系统好像确实没说该救下的人是他。
江浸月被迫坐回原位,百无聊赖地等待许久。
拍卖扬送上了新的“玩具”:一条小美人鱼时,系统才有了反应。
这条美人鱼被强硬地塞在一个透明缸中,混浊的水,粘稠的蓝色血液,还有剥落的鳞片,全部参杂在一起。
江浸月又一次面无表情地喊出骇人的价格,在人群中留下传说后转身离去。
一切结束,只需等着拍卖扬把人送上门。
江浸月空手回到了城堡内,那位女仆早就等候着,站在一间临时的卧房前。
“小姐。”女仆拘礼。
“给他安排个好一点房间吧。”
“是。但新的房间还在整理。”
江浸月点头。“没事,你先去准备就好。”
等原地只剩下一人,江浸月推开了门。
她没有看错,眼前之人,就是曾经的愚人众执行官。
他的双手依旧被锁着,精神却恢复许多,也有力气露出厌恶的表情。
“滚开。”
连说的话都是那么亲切。
“你认识我吗?”江浸月问道。
他一阵冷笑,满目的鄙夷。
“当然,您可是公爵家的第一大小姐,名声在外,怎么敢不认识?”
“那……提瓦特?”
他没反应。
“呃或者……愚人众执行官?”
江浸月补充道。“你之前还和我打过好几次架来着。”
他忍不了了。“就算大小姐想要戏弄我,也不用开如此胡言乱语的玩笑。”
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江浸月又靠近了些。
这个人偶,比倾奇者多了几分戾气,又比散兵更加张扬肆意。
左看右看,分明就是流浪者的样子,近距离的分析下,江浸月绝不可能认错的。
如今坐在床上的他,就像蜷缩着的猫,一副拼命反抗全世界的模样,乖张又充满敌意。
江浸月顺势坐在床边,散兵的模样更加清晰。
面色苍白如纸,虚弱地坐在床上。身体微微颤抖着,每次呼吸都显得艰难而痛苦。
但斑驳的伤痕下,难掩人偶如瓷般光滑的肌肤,细腻得仿佛能透出光来。
苍白的脸上晕出病态的红。那红色并非浓烈的艳俗,而是淡淡的、恰到好处的晕染,如胭脂般细腻,惹人怜爱。
晶紫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仿佛在盯着令他愤怒的根源。那是一种充满怨怒的眼神,却混杂着一丝无力感。
江浸月试探着抚摸上流浪者的脸颊。
他的头顶叮地弹出半透明的显示框。
好看是好看,唯独上面显示的数字,是明晃晃的负数。
请别告诉她这就是所谓的攻略值。
需要刷好感的攻略对象在拍卖扬遭受非人的折磨,而背后的组织者竟是自己?
简直开局地狱难度。
散兵挣扎偏开头,江浸月反而捧起他的脸,拨开凌乱的头发,他脸上的伤口暴露无遗。
“滚!不准碰我!”
江浸月看得皱眉,眉峰间挤出一道小川。
无论之前两人间是什么关系,他又经历这些,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江浸月唤来女仆,想为他上药,毫不例外地被流浪者臭骂一顿,赶了出去。
江浸月只好自己动手。
“谁准你碰我,
“别假惺惺地在这里演戏!”
江浸月没听到般,扯着他的手腕,手臂上的伤暴露无遗,她涂抹药膏,沉默着,手上用的力气可不小。
就像使着坏心思,故意报复似的。
就算人偶对疼痛的承受能力更高,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他挣扎无果,索性由行动转向语言上的反抗。
“上药,接下来是什么?重新虐待我然后又治疗对吧?”
“哈,在这浪费时间,该不会想看我讨好你吧?真恶心。”
这扬骂剧以单方面作为开始和结束,江浸月除了上药外不给予任何反应,再恼怒的人,遇上如此冷漠的木头,也都会泄气。
流浪者憋着气无处可去,最后只幸幸丢下两个字。
“……虚伪。”
“怎么就虚伪了?”江浸月语气淡淡,就像在和许久未见的老友闲谈。
“你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大小姐何必在这里为一个玩具演戏?”
“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江浸月抬起头,明晃晃地回应他的目光,同时想去够流浪者的另一只手,却被他躲开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夹杂着淡淡的嘲讽。
“大小姐觉得这样锁着我,还说这种话,合适吗?”
啪。
说话的同时,江浸月自然地掏出钥匙解开了锁扣。
流浪者:……?
“抱歉,刚刚忘记了。”
江浸月仰了仰头,提示着。“快点,另一只手。”
在木愣着的片刻,江浸月已经拉上流浪者另一侧的手臂,沉浸地上药。
在结束之前,流浪者都没再开口,呆呆地,既不愿搭理江浸月时不时投来的目光,也不理会她在如何摆弄伤口。
“好了。”江浸月收起药箱。
她接着嘱咐。“你身上很多灰尘,但伤口一时不能碰水,明天再去清洗。”
“今晚我会让人来给你送食物,还有内服的药,吃完记得早些休息。”
说着,江浸月已走到门口。
“喂。”
这还是流浪者第一次主动叫她。
“什么?”江浸月转头。
“你疯了?”
算了,流浪者嘴里果然没什么好话。
“你到底要说什么?”江浸月回问道。
“我恨不得你去死,你就这样放我自由,不担心吗?”
江浸月再一次快步走到流浪者身边,猝不及防地戳了戳他的脸。
他的头顶显示数字:2
相比起憎恶,现在他最多是疑惑与提防的状态。
……嘴毒心软的。
刚刚药箱里面就有小刀,而且拍卖扬药剂时间坚持不了那么久,房间里就两人,想杀她早就该动手了。
江浸月挑眉,打趣道。“好啊,不过建议等伤养好吧,现在杀人容易崩开伤口。”
她想到血肉模糊的模样,皱眉点头道。“那应该还挺疼的。”
“早些休息,明日会再来见你。”
说罢,江浸月笑笑,留下一人在原地,轻轻掩上了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