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画出的第一个符文就可以看出,你有一定的基础,我当时对你抱有一点期望,但见你连着数日都看不出符文之间的关联,就令人大跌眼镜。
“找不准魔力储存对象也就罢了,但凡长了个正常的脑子,起码知道要一个个去试,哎……
“何况那天晚上我暗示过你,
“我看得出来,你知道了问题所在,结果你转头就想出这个损招?
“虽然操控的是霹雳的身体,但符文里蕴涵的魔力是不是我自己注入的会感觉不出来吗?
“从纹路形体上看,你这六道符纹的绘制已经到了熟练级,可画的再好也掩盖不了魔法的气息。
“你昨晚刻意制造之前符文被毁的假象,骗我多写一道符文,今天又跑来复原之前的符文用来诓骗我,你当真是一点魔力也不舍得出?
“我问你,当一名铭文师最重要的是什么?”
“天赋嘛!你说过的。”严柯回答。
“错,那是成为铭文师之前,我现在问的是成为铭文师之后。”
严柯摇摇头。
都鲁马丁义正言辞,“是诚实,你摸着良心说,你诚实吗?”
严柯敷衍的摇了一个螺旋头。
都鲁马丁当他在认错,口气也缓和下来,“不管怎么说,你除了品行上有点问题,天赋这块倒也不差,以后踏踏实实学,不要再整这些旁门左道,把别人当傻子。”
严柯懵懵懂懂的听完训,最后也不确定都鲁马丁话里的意思教还是不教。
第二天早晨交接班的时候,都鲁马丁带他来到吊脚楼,指着自己房间书架上一本厚厚书,让他取下来。
严柯翻开一看,是一本符文字典类的书籍,上面记录着各式各样的符文图案和注解。
“你慢慢背,什么时候全背下来了,我再来教你下一步。”
说着,他跃上自己的床,合眼前又叮嘱说:“这五天不要来打搅我,晚上执勤的事别忘记了。”
严柯自然不会真的守通宵,他在大树下搭了一个帐篷,晚上住在里面,又命令乌拉狄每半个小时巡逻一圈,有状况就摇铃通知他。
这五天,乌拉狄的夜生活被搅得支离破碎,心里的不开心体现在每一个细节上。
时光匆匆。
一晃眼,乌拉狄的二阶属性全部加满,锻炼值还储备了423点。
严柯在背诵符文这件事上没有表现的很积极,尽管如此,他也记住了书中七八成内容。
他用“字典不是用来背的”作为自己不需要努力的理由。
字典内容太多,想全部背下来有难度,但只是理解的话,对严柯来说却很轻松。
不用都鲁马丁讲解,他自己能完全理解上面记录的大部分符文的用途。
首先说起始类符文分了几大类:攻击型、防御型、辅助型。
再往下又具体到众多小分类,比如是作用在一个点上或全覆盖、持续或者间歇等等。
魔法存量符文也分很多种,容量有大有小自然不必说,主要还有带魔能转换功能的,将魔法切换成圣光或元素能量,更有带魔能放大功能的,需要搭配特有的硬件才能实现。
至于功能类符文,更加多的让人眼花,上到魔能机甲,下到生活改善,林林总总,只要人能想出来的都囊括其中,主打就一个数量庞杂,技术方面远远不如最后一类符文。
前面四个符文用好了,最多也只是启动,要让符文稳定发挥出自己想要的效果,就得多研究研究第五、第六枚符文如何搭配了。
而都鲁马丁的书里对这方面的符文记录不全。
“看来到那里都一样,真正的核心技术只会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这是严柯背书之余最大的感慨。
书背的差不多了,都鲁马丁也开始授课,但只是教绘制,至于要用到魔力的实操,他从不做示范。
在都鲁马丁眼里,严柯作为学生,又是一名魔法师,尽管是亡灵魔法师,但也算魔法师,是魔法师就能通过冥想聚集魔力,怎么说在符文运用上都应该多付出一些,毕竟他那是可再生的能源。
而都鲁马丁的四块魔法石中的魔力,用一点少一点,用完了他就没法借用霹雳身体看家了。
都鲁马丁认为严柯是在装傻充愣,故意压榨自己,就像压榨乌拉狄一样。
认为剥削是这位少年骨子里的秉性。
于是,他在这件事跟严柯杠上了,反正不实践受损失的又不是他。
都鲁马丁不懂城府,情绪全在狗脸上,严柯自然看的出来他对自己有意见,也大致明白对方所想,但他也没办法呀!
怪就怪咱篡夺了别人的身体,没继承人家的记忆。
后来,严柯腆着脸制造一扬口角事件意图来破局。
那一天,严柯自己琢磨一套火焰弹的符文,然后跑来请教都鲁马丁:“我按照你之前给的灵感,刻了一道符文,你帮我看看。”
都鲁马丁看在他给自己捏背的份上,情绪有所收敛,认真瞧了瞧严柯刻在石块上的纹路。
严柯不等他看完就接着问:“你说我这套火球术符文启动之后会是什么效果,是biu的一声,还是嗖的一声,还是啪的一声砸开,或者是噼噼啪啪爆裂……”
这句话彻底消磨了都鲁马丁仅有的耐心,他也不看符文了,拉长着脸说:“想知道?”
严柯眨眨眼,狂点头。
都鲁马丁把话挑明:“自己试啊!怎么?又想骗我点魔力?哼,天真!!”
严柯开始表演,一副老奸巨猾的形象刷的出现在他身上,吓得都鲁马丁一个激灵。
“哎呀!地龙大爷,你误会我了,”严柯脸上的坏笑故意显得收不住,“你看,乌拉狄天天晚上吭哧哧的干活,害的我天天失眠,这个脑力逐日下降,已经严重到常常忘记晚饭吃了什么……”
都鲁马丁打断道:“你不是不吃晚饭的吗?”
严柯大拍脑门:“对哦!没救了没救了……”
都鲁马丁冷眼瞧他,迸出两字:“装蒜。”
“是真的,”严柯郑重其事地说,“有些事,我真的开不了口,但再不说又担心你误会我……我现在一到用魔力的时候,这忘事的毛病就加重,就跟人常说的‘提笔忘字’类似。”
说着他连打数下手背,算是对自己愚蠢的惩罚。
都鲁马丁连冷笑都不屑了,轻飘飘说:“是吗?”
“千真万确,我以乌拉狄的人格担保。”
“这倒不是什么麻烦事,既然你忘了,但我没忘,要不我提点你两下。”都鲁马丁眼神闪过一抹狡黠。
“那多麻烦呀!”
“不麻烦。”
“教完转头我不又忘了吗,问题的根源不在这。”
“现在去拿纸笔来,我说你记,省得再忘。”
“不必了吧!”
“快去!”都鲁马丁十分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