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铭文界,这属于黑暗符文,专用来困住他人灵魂的,按照铭文法,是禁止使用的。”
严柯继续低声,用贼腔说:“你给我的那本书上没有记载。”
“那是正规教材,怎么可能印上这些东西。”
“这么说,你还知道很多禁忌符文,”严柯用审视的目光望着他,正气凛然的说,“你用在霹雳身上的符文中,是不是也存在禁忌符文?”
“无可奉告。”都鲁马丁看都不看他一眼。
严柯旋即又换了一副面孔,演绎黑道卧底两两相认的戏码,“咱都是自己人,你有必要防着我吗?”
他又说:“霹雳的秘密,我可以不追究,但符文剑必须说清楚。”
“凭什么?”都鲁马丁没好气。
“凭我是符文剑的主人。”
“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是说,我将来要继承这片墓扬吗?作为未来的守墓人,这里的一切以后都属于我,说我是符文剑的主人有错吗?”
都鲁马丁回头静静的看着严柯,对他的厚脸皮了解的更深了一层。
“有错吗?”严柯追问。
都鲁马丁不厌其烦,突然发狂叫唤,汪汪汪叫了几声,吓得严柯赶紧走开。
其实,都鲁马丁心里清楚,以严柯表现出来的铭文天赋,说明了禁忌符文的用途,符文剑上的整套符文他都能解析出来。
他只是看不惯严柯不要脸的劲,懒得多嘴解释。
严柯回到屋里,继续研究剑上的符文。
正如都鲁马丁所想,得知那枚陌生纹路的真实用途,严柯所有的困惑都迎刃而解。
从一开始,他的思路方向就不对,这柄剑之所以能对亡灵一击必杀,靠的不是破坏或消灭魂火,而是靠抽。
符文剑刺穿腐尸身躯,触及魂火后符文自行激活,将魂火抽走。
而现在,
随着剑中吸纳的魂火越积越多,灵魂之力逐渐充溢,浸染剑身,慢慢的便能被使用者感应到。
细细研究一番,严柯又发现剑上的符纹存在好几点不合理。
不知道都鲁马丁绘制时出于什么顾虑,他在吸纳口径和魂力存储空间做的非常小,而符文字典中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再仔细一想,配合都鲁马丁的为人,严柯认为问题应该出在动能不足上。
都鲁马丁对魔力十分吝啬,自然舍不得注入过多的魔力。
在动能不足的前提下,强行将吸纳口径做大,只会降低吸力,反倒容易吸不动魂火,乃至出现逆流。
而维持大空间的存储符文运作起来也需要消耗更多的魔力。
如果都鲁马丁愿意将一整颗魔晶嵌入剑上,这些问题就都能解决。
想明白这些,严柯再看这柄符文剑,里外透着都鲁马丁式的小家子相。
在魔力不足这个问题上,严柯也束手无策,即便他有心想升级一下剑上的符文,但根本问题得不到解决,贸然扩大口径和存储空间只会得不偿失。
严柯突发奇想,心说:既然魔力不足的问题暂时无解,那能不能搞一套自驱式的魂力符文系统?
魂火散发出的魂力本身也是另一种形式的魔力。
说干就干。
接下来一段时光,严柯沉浸在魂力驱动符文的开发上。
一天晚上,严柯睡梦中灵感一闪,突然对困扰他几天的一个难题有了新解法,于是他起身去咨询都鲁马丁有没有可行性。
都鲁马丁大骂其庸才,为他居然有“电力发电”的谬想感到无可救药。
严柯却认为都鲁马丁思想过于迂腐,对他用理论否定理论的做法不以为然。
两人说不到一块,严柯只好自己想办法实践。
他觉也不睡了,抱着符文剑走到乌拉狄的田庄里,借用乌拉狄发光的头盔照明,打算熬夜研究。
他用枯枝在地上比划出剑上的符纹,然后拆解。
乌拉狄不太愿意摘下头盔,只配合着低下头。
这是乌拉狄晋升二阶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符文剑。
严柯全神贯注比划这符纹,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因为光线越来越低,越来越亮。
抬头一看,发现乌拉狄的头几乎要贴到剑上,一个白森森的骨手缓缓伸出,摸向剑柄。
严柯心中陡然警觉。
他知道符文剑是抽取亡灵魂火的凶器,对乌拉狄有着天然的危害。
乌拉狄此举,莫非想要自我了解?
牠的动作极不自然,一看就不是出于自我意识,像被迷惑了,神情木然。
之前牠咬僵尸时,流露出来的也是这种神情,有点像饿鬼扑食。
严柯赶紧先一步夺走符文剑,藏于身后。
乌拉狄的神色马上恢复过来,然后一副失忆了的样子望着惊慌的严柯,脖颈前倾好奇的打量一番,好像在说“你有病呀”。
严柯缓缓向后退去,同时解放牠回去继续干活。
乌拉狄走开后,严柯带着符文剑又来找都鲁马丁:“这柄剑是不是对乌拉狄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都鲁马丁像一头狮子一样蹲坐着眺望远方,头也不回道:“没什么影响。”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忘记了,符文剑好像还吸收了几只二阶亡灵的魂火,按不死生物之间的等级压制,这柄剑或许对乌拉狄这种一阶骷髅有威慑。”
严柯摇头:“不对,乌拉狄一点也不怕符文剑,恰恰相反,牠好像会被符文剑吸引。”
都鲁马丁沉默片刻,抬起头看严柯,又扭头看远处的乌拉狄,淡淡开口:“我最近一直想问你,乌拉狄到底是几阶的亡灵?”
严柯担心自己那位保镖有什么闪失,也不隐瞒:“二阶。”
“据我所知,没有自由意志的亡灵能力很难有提升,”都鲁马丁用眼角神秘的瞥了一下严柯,流露出识破了奸计的老辣,
“这段时间观察下来,我发现,乌拉狄似乎一直在变强,而且生出了自我的意志,这种现象简直闻所未闻。”
严柯默默听着,心说“又开始了”,便跟着他话里的内容,配合表演出一副欲盖弥彰的亏心姿态。
都鲁马丁得意的咧了咧嘴,挺起胸腔继续道:“你心思缜密,从登岛第一刻起就在防着我……”
“啊!?”严柯忍不住惊呼,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脑洞弄的有点懵,旋即连连否认,“怎么可能,我没有,你别瞎说。”
都鲁马丁哂笑:“在真相面前,任何狡辩都是徒劳。”
这个强塞嘴里的瘪,严柯有点咽不下去,一个劲的复读“卧槽……”
然后就听都鲁马丁滔滔不绝的讲述来龙去脉。
按都鲁马丁的分析:
乌拉狄这只魔宠是海罗男爵撤离湖角庄园前才赠送给严柯的。
同时男爵担心这一次离开时间会很长,作为原守墓人的都鲁马丁年老体衰,怕是等不到他归来的日子。
于是安排严柯过来填补空缺,一个初级的亡灵魔法师凭什么镇守裹藏着五阶圣灵的墓扬?
这才有了乌拉狄。
契约了一只二阶极品魔宠的亡灵法师,实力可以算成中级法师的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