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叹了一口气,现在呢,去不去都无所谓了。
走进班里,高三一班一如既往的热闹,望海也拾起了他一如既往的笑容。
很阳光,也很开朗。
“呦,这不是班长嘛?又来这么早啊?”一位同学打趣道。“那肯定,我可是班长。”望海冲他咧开了一个笑容,阳光中的青涩总是藏也藏不住,看起来却是真真假假,但那位同学似乎是习惯了,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
说完,望海就回到了座位上,他面前的桌子上就落下了一份早餐。
“早餐,记得吃。”清冷的声音中还夹带着点儿少年尚未完全褪去的稚气,是陆清深。
额前的碎发微微挡住了陆清深那双似乎含着大海一般的眼眸,却也恰好挡住了他对面前容貌精致的少年的点点温柔。
望海才与陆清深对视了一眼,他就慌忙地垂下了头。
高岭之花,
他不配,
也不敢,
妄想。
“嗯。”望海只低低地回应了一声,声音闷闷的,让陆清深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早从初三开始,陆清深就觉得望海越来越不对劲。
但他不知道的是,望海也就只有在他面前这样了,因为唯独在他面前,望海才戴不起那张面具。(直接跳到放学后噜)
—放学后—
又是平常枯燥的一天。
这世界越来越无聊了。
起床,挨骂,到校,看他一眼,上课,写作业,吃饭,喝水再睡觉,一天就过了。
没什么有趣的。
很烦。
没意思。
看着那张被他折起来的医院的检查报告单,望海又陷入了沉思。
重度抑郁。
……
哈哈。
抑郁症是蒙上他的一层纱。
怎么摘也摘不掉。
挡住了他所有的光鲜亮丽,遮住了他那原本一片光明的未来与前途,
甚至是……
遮住了他余生所有的光。
他的前途明明一切光明,可又是谁拉住了他呢?
他想不明白,
这不公平。
他知道的,
这不公平。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这个世界上啊……根本没有公平可言。
这就是他的命运了,他认了。
他只不过,想自私的要一个能牵挂他的人罢了,
仅此而已。
可上天不如他的意。
看不惯他,
于是就把他的家庭当玩具一样随手就扔掉了。
然后他的家庭就碎了。
但是他觉得上帝还给他留了一束光。
但他不知道的是,
那束光终会消失。
他也将永远都找不到那束光。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回到家里。
又是死一片的寂静与摸不着光的家。
意料之中。
望海就这样想着。
随后便回到房间锁好了门,坐在床上,看着枕头下的银色利器又有些出神。
看着手腕上一道道狰狞的伤痕印在白皙如玉、纤细如竹的手腕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利器很干净,上面的反光很清晰,上面倒映着的是少年纯净清涩而又精致白皙的脸庞。
可就是这样一张小小的脸庞,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一张小脸上沉甸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甚是奇怪。
按理来说,这样一位正值青春的少年来说,不应该每天都是笑脸盈盈的吗?
对啊,
望海确实是每天都笑脸相迎地对待别人。
但他似乎渐渐淡忘了,有些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也只有在那个人面前,他才会摘下那么一点点的面具,给他留下一点儿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