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揽月对上巴德的视线,语气轻佻的询问道。
巴德摇摇头,随后开口说道:“长公主心思缜密,运筹帷幄,在下佩服至极。”
“大祭司过奖了。”
说罢,南荣揽月便准备离开,走到巴德身边时,她停下脚步,“过慧易折,大祭司好自为之。”
回到凤栖宫后,南荣揽月坐在软榻上一脸困倦,今日之事总算了结,她也可以放下心来。
九霄见公主神情恹恹,心中有些不忍,他行至公主身后,替她按摩双鬓。
“皇姐,你可真是个神人,竟然可以推断出他们的计划!”
萧南瑾脚步轻快的走进殿中,随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九霄的眼神始终在公主身上,目光触及到那张薄唇时,不由得嗓子一紧。
“怎么,血蛊解了?”
“那是自然,幸亏有皇姐。”
南荣揽月微微一笑,身子向后靠去,慵懒的享受着此刻的安宁。
自从漠疆人出现在皇宫,南荣揽月便已命乾坤阁打探消息。
漠疆人善蛊虫,而漠疆格格乌娅天生体质特殊,她的血有异香,所以漠疆失传已久的血蛊便生在她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乌娅嚣张跋扈却异常受宠的原因。
“说起此事,漠疆人当真是心思深重。”
萧南瑾站起身来,立于窗前,随手拿起摆在一旁的折扇细细把玩。
南荣揽月眼皮跳动,得,这扇子又保不住了。
“乌娅故意损坏衣衫,待我剑气侵略过,衣衫掉落,血蛊子虫迎着剑气转至我的身上,他们再借机以毁她清白为由让我娶她。”
“若你不答应,便驱动血蛊引你就范。”
南荣揽月头偏过去看了九霄一眼,九霄便心领神会停下手中的动作。
“不过皇姐,血蛊的解药你怎么会有?”
萧南瑾没想到,他从扬上切磋完回到座位上时,南荣揽月便将解药融至茶中让他饮下。
所以当乌娅驱使蛊虫之时,萧南瑾早已察觉,也给了他们桃代李僵的时间。
南荣揽月起身坐在桌前,倒下一杯茶捻在手中,看着杯中缥缈峰雾气,随后开口说道,“解药是漠僵大皇子乌格送来的。”
萧南瑾愣了一瞬,随后一巴掌拍到自己腿上,眼睛亮亮的,“我怎么没想到呢,要说最想让乌木倒台的,那肯定得是大皇子乌格啊。”
南荣揽月查到乌木的阴谋时,早已派仇方与前往漠疆与乌格取得联系,二人达成约定,南荣国助乌格登上漠疆王位,漠疆向南荣国俯首称臣并保证百年不得有二心。
“行了,回去好好休息,剔除血蛊有伤元气,最近几日别太劳累。”
“知道了,皇姐。”
萧南瑾带着自己的扇子走后,南荣揽月困意来袭,眼皮轻轻阖上闭目养神。
“公主,休息一会吧。”
九霄见公主并未拒绝,便走上前去将人抱起来向床榻边走去。
他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床榻上,替公主脱去鞋袜,盖好被子。
“公主,睡吧,属下守着你。”
南荣揽月唇角微扬,放心的阖上眼,不过一会儿,便已入睡。
一盏茶后,碧落前来替展飞洵禀告。
“公主正在休息。”
“无妨,让他在前厅等候。”
南荣揽月坐起身来,抬起手按压太阳穴,脸上面无表情。
展飞洵坐在前厅安静的等待着,在听到动静后立刻起身行礼。
“臣参见公主。”
“起来吧。”
南荣揽月坐在主座,手指在桌面上不停的扣击。
展飞洵正想说些什么,只觉得背后一凉,他抬头望去,只见九霄冰冰若寒霜的眸子正在盯着自己。
“展统领,可是乌娅格格的事有结果了?”
南荣揽月的嗓音拉回了展飞洵的思绪,“回公主,臣查到偏殿的茶杯中下了媚药,乌娅的护卫误食,而乌娅被血蛊反噬,所以两人才会……”
“媚药哪里来的?”
南荣揽月对乌娅与护卫的事情并不感兴趣,毕竟她是自食其果,若不行恶事,怎会受其反噬。
“经过属下对那护卫严刑拷问,发现媚药来自后宫中人。”
“兰嫔?”
展飞洵抬起头,眼中颇有不解,“公主怎会知晓?”
南荣揽月长叹一声,“此事并不难解,傅夷身死,兰嫔孤苦无依总要为自己搏个出路。”
“原是如此,公主睿智。”
“展统领,彻查此事,一应涉案人员皆严惩不贷,至于乌木与乌娅,漠疆皇室正在来的路上,他们自会处理。”
“臣遵旨。”
展飞洵走后,南荣揽月脸色苍白,气息不稳。
九霄见状,当即单膝跪地,手握着南荣揽月的手,一脸着急,“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无妨,今日替三弟剔除血蛊动用内力,雪上寒沉难以压制,你替本宫行一次针即可。”
九霄听闻,将人抱起连忙向床榻走去。
而另一边,乌木被白沧落送回四译馆后便限制了他的行动。
“大祭司,事情败露,我该怎么办?”
乌木一脸慌张,恳求的看着毫无表情的大祭司。
然而巴德似是毫无波澜,他坐在桌前,手里的珠子滚动,随后淡淡开口,“我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
乌木听闻此言,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他没想到大祭司竟然冷眼旁观,如此云淡风轻,更没想到他的计划如此周详,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片刻后,乌木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缓缓地蹲下身子,用手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滑落,他的肩膀微微抽动着,压抑的哭泣声在空气中回荡,他知道他已经彻底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