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看向一旁的许秘：“外套给我。”他的声音有点失温的冰凉。

    许行之递过手中的西装外套。

    “抱歉，这样应该就好了。”他穿上了西服外套，看着谦和温润，身上的书生气更甚了。

    李鱼顿了顿：“我的意思是，你该去处理伤口了”她的目光停留在李成枫被掩盖的伤口处：“会感染。”

    李成枫没回话，倒是许行之说：“家主的私人医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李鱼点点头：“那你们最近几天注意安全，我先上去了。”

    “嗯，谢谢。”

    ******

    李鱼觉得时间过的挺快，一转眼就到了周五。上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大家都很躁动，因为明天就开始放国庆假了。政治老师对李鱼使着眼色，李鱼没看见。

    过会儿就要去火车站接吕为了，她看着手机里和吕为的聊天记录，6:30到站。

    但是不排除早到或者晚点的可能。

    她瞄了眼时间，5:40。

    蒋川这会也在看李鱼，见李鱼看他，他低头发了条消息[走吗？]

    [走]发完，李鱼就无视了老师光明正大的走出了后门，紧随其后的还有蒋川。

    俩人骑着自行车一路赶到了火车站，到的时候才六点整。

    这会儿火车站的人流比较密集，找不到可以坐的地方。李鱼和蒋川蹲在一旁的柱子边上，看着出站口的提示。

    警察在来回的巡逻，风城人一多的地方就会有小偷。因为这边的监控设施不够完善，只好靠人力来保证基本安全。

    “哎？蒋川，你怎么也在这，来抓人啊”一个带头的乘警发现了蹲在地上的蒋川，打了声招呼。

    蒋川抬头，发现是秦武——之前那个帮自己抓逃债的乘警。

    他站了起来：“来接个朋友，秦哥今天忙吗？”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烟，递给了秦武。

    “害，忙死了，国庆这几天基本上别想着能清闲”他接过烟叼在嘴上，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然后拍了拍蒋川的肩：“走了啊，有事叫我，我就在这一片巡逻。”

    车站的声音很嘈杂，李鱼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但蒋川一转头就发现李鱼在看自己。

    “我发现有时候，你这一身的气质和我认识的那群人特别像”李鱼没个正形的蹲着，用手撑着脑袋不解的看着蒋川。

    “有吗？”蒋川掩饰性的又掏出烟来，咬着，没点燃。口袋里的打火机硌的掌心疼，他笑了笑，面上看不出来一点儿情绪。

    “嗯，是风城的空气原因吗，谁都有种亡命徒的感觉”李鱼笑着，伸手：“给我一根，我也装一下”

    蒋川蹲下，从口袋里拿出烟盒递给她，看着她抽出烟叼在嘴里，两人都没点烟，在出站口跟俩智障儿童一样。

    吕为刚出来看见他们嘴里咬着烟装逼，蹲的流里流气的。

    “你俩，我不在都学会抽烟了？”他笑看着向自己招手的李鱼和蒋川。

    “长眼睛看，我们只是在装酷”李鱼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做了一个弹烟灰的动作。这个动作一般人做总会有一种世故的感觉，但李鱼不一样，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和不经意间流露的漠然，让她不论做什么都很有味道，看着确实赏心悦目。

    “别装了，未成年。”吕为看着李鱼耍宝，把大一点的行李箱递给李鱼。

    “还是自行车？”他看着两人，他俩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不肯正眼看自己。吕为笑着叹了一口气才说：“走吧，别看了，看不出花儿”，便率先走出了大厅。

    李鱼提着笨重的行李箱，用弹性绑带把它固定在后座上，迅速骑着出了火车站。而吕为，只好提着自己的箱子坐上蒋川的后座，两人一前一后，形成了一道风景线。靓不靓丽暂且不提，反正回头率超高。

    给吕为接风的馆子就定在蒋川家附近的火锅店，虽然小了点，但胜在味道不错，李鱼他们放好东西之后就赶了过去，到的时候火锅店已经座无虚席了，在门口等着的张悦看到他们，跑了过来。

    “吕为哥，快上楼，我们占了一个大桌子”，她眼睛亮晶晶的，没等吕为回话就拽着他的袖子往上走，吕为也笑着任由她动作。

    二楼此时也是人声鼎沸，服务员忙的焦头烂额。于林，吴凡，江天天正坐着，时不时看向门口。

    “吕为哥！”吴凡看到人影，匆忙的抬起手招了招手，然后转头喊道：“服务员，菜好了没有，我们人都齐了”

    “哎，马上。”那服务小哥端着两盘子菜，转头应声。

    “我点了好多五花肉和肥牛，应该够你们吃”于林看着刚落座的众人。

    一时之间，众人都止住了话头，靠窗的这张桌子骤然安静了下来。一旁的食客好奇的转过头来看。

    “你们，最近没惹什么事儿吧？”吕为笑着，率先打破了寂静。

    “没什么大事儿，有也处理完了”蒋川靠着椅背，懒散的说。

    “胡说，小鱼姐还英雌救美了呢，一桩好人好事，该颁奖状的。”张悦没规矩的用筷子敲了敲碗。

    于林敲了敲她脑袋：“筷子放好”，于是张悦闭上了嘴。

    “没什么事儿，就是救了一个被欺负的女孩儿”李鱼见吕为用眼神询问自己，敷衍了句。

    “才不是，吕为哥你听我说，……”张悦迫不及待的将汤显的事儿说给吕为听，眼里满是对李鱼的崇拜。餐桌上热热闹闹的，吴凡不动声色的把最好的大五花放到吕为桌前，江天天随时给张悦补充着，蒋川边吃边拆台，于林涮着肉，时不时给两个初中生夹一筷子。

    火锅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辛辣的味道刺激着鼻腔，明明周围很嘈杂，但是李鱼觉得自己很放松。好像所有能说的不能说的压抑在心里的，在这一刻都被无形的东西包裹，她撑着脑袋看着周围的一切，也不动筷子。

    有人捣了下一下，她带着疑惑回头，发现是蒋川。看她询问的眼神，蒋川又说了一遍：“吕为问你成绩呢，月考”

    “哦”她像是刚醒，反应过来才无所谓的说了个差强人意的数：

    “470分”

    说完便自顾自的夹走了蒋川盘子里涮好的肉。

    “试试正常发挥，明年就要高考了。”吕为看着她的动作，用漏勺舀起一大片肉放到李鱼碗里。

    “那样可能会有人觉得我作弊，当一个努力学习但平庸的混混不好吗？”李鱼说完就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辣的直喘气。

    “我知道，小鱼姐是要扮猪吃虎”江天天给了李鱼一个睿智的眼神，显得十分中二。

    李鱼没说话，扮猪吃虎倒不至于，只是如果成绩好，那就太显眼了。她不想太引人注目。

    等到一群人吃完，已经是晚上8点了。因为有张悦和江天天，所以一行人早早的回了家。

    ******

    清晨，小城被一层轻纱所笼罩着。房屋、树木都在这朦胧之中若隐若现，像一幅水墨画。而此时此刻，房间内却是一片幽暗，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

    枕边的震动吵醒了还在熟睡中的人，被子里伸出一只不耐烦的胳膊，修长的手摸索着手机，她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定睛一看，是王时。

    “喂，什么事”李鱼缓缓坐起来，声音有点哑。

    “小鱼啊，你今天有时间吗，给我代个班？”王时不客气的说。

    “哦，什么时候”她打了个哈欠，困顿的揉了揉太阳穴。

    “就下午那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