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是我的一块心病,蛮子把它从我心里连根拔起,捎带着移到了合适的土壤,移花接木,蛮子默默地做好了这一切,显示出了和亦蒙截然不同的风格。
老爷子告诉我,这孩子还真是不错,给我找到了住处,还安排我正常上下班,一个月的零花钱不用你们给了,呵呵。
蛮子再看到我的时候,目光柔柔的,去看看老爷子吧。
我们一起走在阳光下,我的心里暖洋洋的,蛮子是我认识的所有人里面最特别的一个,他和所有人不同,有时候望着他那张冷漠的脸,反反复复总是思索一个问题,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是老天专门派给我的吗,我没有指望哪个人能拯救我,自从离开了司令,我一直生活在黑暗中,这份锥心的疼痛是我自找的,地主,阿呆,他们只是人生长河中的一朵小小浪花,蛮子横空出世注定要和我纠缠不清。
原本我是很骄傲的,不愿意把自己晒到有光的地方,让他研究我的生活,因为他职业的关系,我一直拒绝向他透漏任何消息,不知为什么,我一直隐隐的有一种预感,觉得自己终究有一天会栽到他手里。尽管我小心翼翼地想躲开他,然而实际情况是如他所说:发现它,跟上它,咬住他,消灭它。
我已经把自己赤**地交给了他,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眼睁睁地跟着他一路向前。
下午他单位的人一起喝酒,他发短信要我在街口等他。
那种地方我不能去,我说。他们看到我等于暴露你,那样没什么好处。你乖乖喝酒,然后乖乖回家,乖乖上床睡觉。
不,就要见到你,他说不要和我讲条件。
我拗不过他只好打开手机看小说等他,有个人在旁边注意我有好一会儿了,看那样子应该不是坏人,个子有点高,很儒雅,戴一副眼镜,一看就是文化人(坏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啊,他脸上没有标签,又不是演戏,看不出好人和坏人的分别),我向蛮子来的方向深情遥望N次,也不见他款款向我走来。
肚子饿得咕咕,懒得找吃的,心想等一下蛮子来了,要他给我买。那个男人看我焦急不安,于是慢慢靠近我,很有礼貌地问我,请问你是不是在等人?
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那我冒昧地打扰一下,你是不是在等朋友?
我又点了点头,这简直是废话。
那么,我想问你,是不是在等网友?
他的问题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说是的。
我的回答鼓励了他,他随和地笑了笑,我也在等网友,我叫“陇上一夜”,请问你是不是花之舞?
我直视着他,我是会怎么样,不是又会怎么样?
是与不是都没关系,我今天很烦,就想找个看得顺眼的陌生人聊聊天,如果彼此有好感,我还愿意和对方make love。
我好象没有这样交朋友的经历,对不起。
他很执着地说,没关系,我能理解。其实你我即使是偶尔相遇,也可以制造出一段回忆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这样可以直截了当的认识,然后该发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
他微笑着望着我,请相信我没有恶意,我也只是想放纵一下,我不想对任何人负责,只是想给自己寂寞的身体找个伴,可以吗?
似乎没什么不可以,道德的约束现在被我们丢在一边,我们更愿意接受快节奏的饮食,味道鲜,颜色艳,能吊人的胃口,让人开胃,即开即食。偶尔有点伤胃,回家吃几顿素食自然痊愈,不用去医院,自己就是最好的医生。
他看我犹豫不决,低声说,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
我们来到了附近的好食多,我说我饿了,然后低头吃饭。
他极有耐心地等我吃完,要了一杯饮料,说,看起来你饿坏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说,你经常这样和网友见面吗?
他说网络只是一个平台,好多人都是从这个平台走向现实的,没什么不好。我也有我的烦恼,不能和老婆说,不能告诉同事,也不能向朋友倾诉,陌生人最好,今夜过去,明日我依然是我,没有任何责任,只有快乐。
你不快乐吗?
是的,属于我的快乐几乎没有,我要经营家庭,经营事业,经营人生。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那么多责任压在我身上,我实在太累了。我需要找到一个暂时可以依靠的臂弯,让我在走了一程又一程之后,稍事休息。这份宁静和疯狂是妻子给不了的,你懂吗?
我说,这种想法我也有,人生在这个世界上,经历的苦难远远要比快乐多,你们男人可以吃喝嫖赌打发寂寞时光,那么女人呢,只有窝在家里做家务看电视,一遍一遍给深夜不归的男人打电话。
他说现在变了,很多女人也和男人一样抽烟喝酒打群架,男人反而像女人一样,拉闲话倒是非。
我说有道理,严重支持。
那么我和你能不能一夜情啊?
我说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赞成,但是我不会配合。
是不是你对我不满意?
那不是,我说我已经有伴了,对不起。
我不会影响你和他的关系,我只是借用你的身体,就一晚上,或者就是3小时,现在钟点房都是3小时20元,在3小时之内,可以做很多事情不是吗?
我说今天不行,以后也许有可能。
那么留下电话好吗?如果哪天你愿意放纵,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对你有兴趣。他看着我高高耸起的胸部,几乎是流着口水说。
他说,其实你和我一样寂寞,为什么我们不借用对方的身体让自己快乐呢,你完全不必拒绝的,这是我的电话,他递给我一张纸条,我就在这附近,需要请给我打电话,我是真诚的。
快餐文化成另一种时尚,谁也不用为谁负责,更容易让人接受。
也就在这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他匆匆接了电话,急促地说,抱歉,我等的网友来了,我先告辞,我等你电话。
蛮子一直都不出现,我站得腿酸了,我失去了等人的耐心,坐上公交车扬长而去,让蛮子见鬼去吧,可恶的家伙让我等了1个小时。
车子在马路上疯跑,不知什么缘故,我头晕恶心,很想吐。还没等坚持到站,我的胃里翻江倒海,犹如烈马飞驰,吐到了一个男人身上。
他恶狠狠地盯住我,你什么意思啊,不能坐车就不要上,赔我衣服!
我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硬撑着拿出卷纸,一半递给他,一半拿在手里给他擦衣服。
好了,他很不耐烦地说,给我50块钱,我拿到洗染店洗,真是倒霉!
我慌忙从口袋里找到50块钱,塞到他手里,狼狈下车。
坐在马路边,一顿狂吐,几乎把胃酸吐出来才算收工。
蛮子可恶到底,在这会儿才想起我。
你在哪儿?他那边焦急地问。
我说,我在大街上,我报了名字。
10分钟后他打车赶到,看到我的狼狈相,他赶紧买了水和药看着我服下,然后把我带到小吃店要了一份饺子。
真是个笨女人,饿死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他不无怜惜地盯着我,你看看都憔悴了,赶紧吃。
我吃过了,我绿着脸,有气无力地说。
他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八月一日。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把自己灌醉,静静的到烈士陵园坐上好几个小时,很多血雨腥风的日子依然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我和我的战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