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传说,是关于江边的。很久以前,大桥还未建起,人们还在依靠口岸泊着的船只渡到江对岸。
那时,有一户大户人家娶亲,娶的对岸农庄李老财家六千金。双方都是富甲一方的大户,彩礼不消说,光是娶亲这天的仪式就不能怠慢。什么新娘的花轿,男方的接引,霞冠凤帔,唢呐铜锣,是一应俱全,是一路喧天的吹打,好不热闹。
单说这一天,襄江府里又出了件公案。知府大老爷晨起时,不见了朝庭御制的官印,这下可把众人给吓傻了。别说办案的公差屁股要挨板子,就是知府老爷搞不好都要官位不保。于是,众人便商议定:不动声色,由书吏引人在城内寻访,众衙役随了都头拦截各出城要道。
又说这件公案的来由。有句话叫作: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其实只是半盏茶功夫,知府老爷便已猛省。前月内府出了件丑事,小妾与人私通,被二房丫头撞破,小妾悬梁。因私通的光棍事发时已跳墙远遁,此事又关本尊的体面,所以他便吩咐下去:诸人禁言,违者家法侍候。老爷寻思,这官印不是别人盗去的,就是那色胆包天的油头光棍。不为别情,此举实为小妾泄愤。当下,老爷密令下去:严防诸出城道口,年十七八鬓生一青胎者,其他不问先行拿下。
且说大户人家娶亲,当日选的也是黄道吉日,时辰选的也是良辰吉时。不曾想,被这档公案一扰,水路眼看不得过,男方的彩船花轿皆堵在江岸。这当口,天公又不作美,晴空就炸下一个雷来,刹那间,江上是白茫茫一片。
本不当有事,合该新娘一生孤寡。那新郎竟与光棍生得一般模样,鬓生一大搭青胎。此时,纵是大户人家,常言道:民不与富争,富不与官斗。那班如狼似虎的差役哪管你什么民间娶亲,擎了枷锁便要拿人。新郎虽无甚功名,自小却也是娇生惯养,岂能受如此委屈。当下,双方便起了争执。争不过时,但听一声水响,新郎与众人皆已坠入江面。
霎时,风浪急将一干落水大众往下游推去。附近倒也有一些船家,只是老大们还未得苦主的打赏,雨水来得又恶,便各各蜷于仓内,作面面相觑状。
待雨停风住,江面早已不见了新郎。此时打赏也已过晚,虽于日后捞得新郎遗蜕,怎奈已是奈何桥衅各分东西,新人已做了故人。自此,民间有谚:某日,女不嫁郎,男不过江。
我在孩童时就常听人说起这个乌七八糟的鸟故事,但向来就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什么女不嫁郎男不过江的,我年年都过,都过它七八回了,怎么从来不见有事。可见,以讹传讹的封建迷信是不可靠的,还得靠我们这一代半桶子水的知识青年去破除。只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读过研究生并且正在大学当助教的夏天,对此却深信不疑。
这一天,又到了女不嫁郎男不过江的日子。我本来根本就未把它放在心上,但是当时我脱了恤衫准备下水先来个痛快,就听岸上一声惊呼:“你干什么!”吓了我一大跳。
干什么?
别看她天天不答理我,可这回却是我理直气壮地跑到她身边,“你干什么呀,叫得这么凄惨,吓死人了。”
“我……没什么。”她见我已跑回,便不再多说什么。
我见有机可趁,便又胡乱搭讪:“你今天穿的这件红裙子好漂亮哦,像个新娘子。”
“嗯……”
不需说,她故态萌发,两眼望着江心那片沙洲。算了,还是暂时不要靠得太近。反正来日方长,她天天都在这。想到此,我又曲身准备滑下。但这时,又分明地听见了她在喊:“你回来!”
“唉呀,你到底要干什么呀?真是,跟你说话又不理人。”我故作埋怨道。
“你来,坐下。”
她冲我挥了挥手,搞得我十分不明白。见鬼了,今天对我这么好,难道今天真的是有鬼?我向来是什么都不怕的,说句心里话,要是有像她这么漂亮的女鬼,我都敢上前抱一抱。
我连忙跑过去,坐到她身边,不过那时我还不会罗曼蒂克,只是一天到晚废话,“有什么事?”
“没事,坐坐。”
“哦……”至此,我无言了。
我就想不通,我就为什么不会胡扯一些国际风云变幻,比如能源危机,中东局势紧张,或者国际米兰力克ac米兰之类。总之,只要是热门话题,说出来显得自己见闻广博,绝对是干大事的人。隔壁王家小三哄女孩子就是这样,我为什么就偏偏学不会呢?
而且,此时我还开始在出汗,还不是一般的满头大汗,而是浑身大汗,我看见她的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