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奴才愚见,只不过是为了攀龙附凤罢了。”尚秋道。
“既然老夫人颇有心机她就不会不知道贵妇之间必有家斗的道理,怎么会一连串娶了九房?本宫觉得不只是攀龙附凤这么简单。”
“格格说的是,这几门亲事都是太后亲点。”林妈妈答道。
“太后,难道太后知道何家财宝的秘密,想借此找到财宝的下落?”其其格惊讶道。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只是这些夫人都知道何家有财宝这件事。”
“继续说下去。”
“老夫人闭眼前,对财宝的下落只说了这么几句话‘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
“一句禅语。”其其格插嘴道。
“对,大家就依字面的意思猜测,财宝就埋在地下。”
“于是,福晋筹了钱,将何府挖地三尺,彻底翻修了一遍。”其其格道。
“格格如何知道?”林妈妈惊讶至极。
“何家在六年前还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小宅,突然就在几个月之间变得富丽堂皇,这件事情早就有人禀告到太后的耳朵里,那时本宫就站在太后的身边。何家的这件事做得太张扬了,王爷怎么不出来阻止?”
“王爷早就不管府里的事,他只醉心于建功立业,据说儿女琐事从十几年前就已经不放在心上。”
张妈妈恨恨的,又说:“是他的偏激害了太太们,做为女人,得不到丈夫的爱,就会醉心于另外一件事物,例如地位,例如财富,一个妾室固然没有什么地位,因此夫人们把赌注都压在了财富上。”
“因此你们就花了所有的嫁妆,只为了寻找传说中的财宝,殊不知那财宝是有是无,是真是假。糊涂,凭一句承诺,一句禅语就断定何家有巨财!”
其其格的眼中带着一丝讽刺,人,如果为了钱财而活,必将被钱财所埋葬。
“小姐为了找到那笔财富,被正夫人说动,倾尽所有,到头来什么也没找到。众位夫人心中不平,让福晋赔偿损失。福晋也已经是两手空空。大家没辙只能挨日。后来不只福晋从哪弄了一笔钱,每月发给夫人们一百两银子,做为贴补,大家也就没了声音。”
“是什么时候的事。”其其格焦急起来,她莫名地想起父汗和母后押送的那批财宝与这件事联系起来,六年前父汗与母后被杀的场景无情地出现在其其格的眼前,她眼中泛起无数泪花。
“好象是六年前。”
是,就是那个时候,其其格的父汗与母后就是死在押送那笔财宝的路上,砍断母后双手的就是管家,没想到,主谋竟然是她!这么多年的疑惑,这么多年的孤独之苦,这么多年铭刻在心的仇恨,一点一滴笼上上心头!报仇的机会来了,其其格却没有丝毫兴奋,她痛苦的回忆,痛苦的想起何晟轩,她不知道这仇恨会带来什么,也许是结束何家,也许是结束自己,也许是结束爱情。
林妈妈没有发现其其格的异样,继续说道:“福晋让小姐诅咒众位夫人,她说事成后会将现今亲王府财产的三成赠予小姐。小姐就想拿到钱之后离开亲王府,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安度余生,谁知,她竟被这些所谓的钱财所累,丧了性命!还被福晋诬陷成畏罪自杀?格格,我家小姐虽然莽撞贪财,却无害人之心,您要为她做主啊!”
林妈妈痛哭流涕,好似被剜去了心头肉。
听到这,其其格的心中不禁又凉了一层。若不是何晟轩莽撞行事,四夫人就不会招了福晋的忌,如今四夫人已死,她住所里的奴才们逃的逃,散得散,不知被这件事情牵连的还会有多少人。
何晟轩两眼发直,他生在亲王府、长在亲王府,可他却不知道亲王府居然有这样的秘密,这是谁的错,发生这些事情不是他的错,可不知道这些事就一定是他的错,他继续听下去,他想知道其其格怎样处理这件事情。他想彻底看一看自己的妻子是怎样一个人。
其其格自言自语道:“四夫人是当朝中丞大人的女儿,若是让他知道四夫人死于非命,定要向何家讨一个公道。按现在的苗头来看,福晋分明是想把事情闹得更大,难道她想毁了整个何家不成?她为什要这么做,为了独吞财产吗?太后又为什么一次次的为恩亲王赐婚,难道她想坐山观虎斗不成,她又为何要这样对待有功之臣?”
其其格入神的思索着,“哐!”“嗖!”尚喜撞开窗子闯将进来,腋下夹着一个偏体鳞伤的人。
尚喜同样是一身血迹。
窗外的寒气袭进温暖的卧室,化成阵阵白霜。
何晟轩再次被屋内的场景震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人能让尚喜受如此重的伤。
“尚喜!”尚秋冲上前去。
尚喜将手中的人丢到地上,伸手扶助尚秋的肩,血红的手掌印顿时出现在尚秋那雪白的缎子旗装之上。
“尚喜,你受伤了!怎么样了!”尚秋颤抖着双手触摸尚喜身上的血迹,那蓝布袍子上没有一处不有血迹。
其其格走到尚喜的跟前,心疼的说:“尚喜,你伤到哪了?”
“格格,都是轻伤,不碍事,这老东西的武艺实在高强,奴才和他打斗到现在才分出胜负?”
尚喜捂住胸前一块最大的伤痕,仍旧中气十足的说道。
“尚喜…,谁让你去拼命的,你是我其其格的兄弟,你不能为我丧命,我会愧疚一辈子,你懂吗?”
坚强的其其格流出一脸的泪水。
“格格…”尚喜被她的眼泪彻底打动,一张巧嘴居然变得迟钝。
何晟轩心里发酸,醋意顿生。
“格格,尚喜的命早就是格格的,自从您无数次救奴才出困境开始,尚喜的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尚喜。”尚秋说完这两个字,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她摸着泪花哽在一边。
其其格早就知道尚秋的心意,这个时候,她的心才是最疼的。
“尚秋,你到书房给尚喜处理一下伤口,好好照顾他。再把孙嬷嬷叫来。”
“嗻!”
孙嬷嬷?找她干什么?她不就是个老嬷嬷么?何晟轩心中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