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霏最怕撩痒痒了,这似乎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都知道的事,但唯独只有蒋有福不知道。
所以,李云霏一直都很怕林可儿问她,她与蒋有福到底生活得怎么样?她一想起这个问题,她就发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也许她会回答,就那样,普普通通的那种。
有句话,平淡是真。但她就是不知道她与蒋有福是哪种真?
无论怎样的粗茶淡饭,哪怕是稀饭粥加榨菜片,她一点也不介意。生活条件不怎么样也没有关系,只要保持干净。她想要的是有个人爱她,疼爱她,如此简单。所以,她选择即使一无所有的蒋有福,她只要他的爱。
但是她感觉不到蒋有福的爱,也许一开始就只有她自己一头热吧!她会注意到他,也只因他尊敬老人善待老人,如此温柔善良的人必是良好的一生伴侣。于是,她像离弦的箭一心只想射中箭耙的中心,也不管这箭耙是否有心与无心。
两人交往时,她观察的是他的言行举止,品行是否端正。现在想想,她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他是否经常向她嘘寒问暖了?他爱她吗?她的心咕咚了一下,那比胃痛还难受的像蚂蚁在撕咬着她的心脏,她的心在破碎。
她看着路上悠闲散步的中老年夫妇,有的还手牵手,她也很想和蒋有福这样手牵手地过一辈子。但是蒋有福不喜欢散步,所以两人从来就没有手牵着手。交往时,蒋有福说两个大人了还手牵着手别扭,总是把她的手扯开了。
在家看电视时,她想紧挨着他坐着,但他总是又挪开了屁股,和她保持距离。但是在亲戚好友的面前时,他又表现得两人很亲密的样子,如同作戏一般,一散会,就会远远地和她保持距离。她搞不懂有必要如此刻意吗?这有何意义呀!
她努力地向他靠近,却感觉两人好像越离越远。
她掏出钥匙要开门时,却发现门并没有关紧。难道家里遭小偷了?这时,她从隙缝中见到蒋有福提着一摞旧报纸走进了厨房。她纳闷蒋有福今天怎么那么早回家?拿了旧报纸干什么?
李云霏换了鞋,走到厨房口,问道:你在做什么?
蒋有福(没有抬起头,只是张开报纸,覆盖在锅碗盆上,甚至连灶台也铺上了):你爸爸没给你打电话吗?我们明天就搬回你家住。
李云霏感到疑惑,结婚前她就提出结婚后和她父母亲一起住,免得二老寂寞,也可以相互照应,但蒋有福一口拒绝了,表态得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步。所以,结婚后,她也没有再提议过。但她也没有多想,只是愉快地说:嗯,那我也去收拾一下。
李云霏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她的衣服不多,春夏秋冬的衣服塞进了20寸的箱包里,只多出了一件厚外套。那是结婚时买的一件比较贵的外套,四百多元人民币。所以,她格外地厚待它,冬天过后,洗净晾干后,就会用外套夹给重新装好。穿了两年,那色调还有九成新。
再有的她个人物品,也就几个发绳发夹,梳子之类的。那全装在薛蓉为她购置的梳妆盒里。她想起了梳妆台抽屉最里处的那个木盒子,她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看着它小心轻抚着,像是在抚摸着小猫的头。
她也找了几张旧报纸,把木盒子包了内三层外三层,才把它连同梳妆盒装在了一个袋子里。其余的日用品,就等洗完澡再装袋了。
她想帮蒋有福收拾衣柜里的衣服,刚好蒋有福进来了,说他自己的东西自己收拾就好了。于是,她有点自讨没趣地出了卧室,感觉有点累了,趴在了沙发上休息。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蒋有福有个奇怪的嗜好,就是不喜欢别人动他的衣柜。他让李云霏每次叠好他的衣服后,就放在沙发上,他自己收进自己的衣柜。
李云霏一开始趁他还没下班的空档,想研究一下他的衣柜。她还特意小心地翻动着,结果也被他发现了。从此以后,李云霏也懒得去动他的衣柜,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且摆放又没有规律可寻。她一点也想不出他是怎么发现她有动过他的衣柜。不过,想了三分钟,她就自动放弃了。
蒋有福带着点胜利者骄傲的表情在心中嗤笑着,他只不过赢得了两人之间的一个私密空间。不过,李云霏真的像只小狗一样很好驯服,他想到这里,重新合上了衣柜门。
他走出客厅时,看到李云霏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便又重新走回卧室,拿了睡衣先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