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色初晚,霍思棠回到了艺校邻市的沿海边城,安坐在自己卧室的阳台上,隔着透明的落地窗,望向窗外那越发昏暗的世界,只觉心中一片凄凉,出生在这样一个有点财势的家庭,就注定要被利用,嫁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吗?爱情,它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么难以拥有?
收神回眸,把目光投向手中的画板,板画图纸上的肖像勾描另她眉心一蹙,她这是犯什么毛病了,怎么总是想着他,那个不顾她感受的男人能有多好,值得自己这样情不自禁的想着!
当——当——!
几声轻敲房门的声音传来,霍思棠收敛起乱心的思绪,走近房门,拉开。
“小姐,来,喝点粥吧!”门一开,马妈便端着粥关切的劝说她。
“不用了,马妈,我现在在减肥。”
粥很不错,阵阵米香飘然而至,但是她却没有一点味口,近来的事如千斤大石一般,压在胸口堵的难受。
“思棠,虽然胖不是很好看,但是,要是瘦成人干儿也不漂亮,你现在高矮胖瘦都合适,需要的就是按时进食,继续保持,来,听话,喝一点,”马妈小步追随她来看卧室左边的阳台,把托盘中的粥放下,浦口婆心的劝说道。
面对这位从小对自己疼爱有加的马妈,如此劳累的煮碗粥,霍思棠渐渐妥协,端起粥碗乖乖喝下。“马妈,你知不知道我大哥现在在哪里?”
“大少爷?”很久没人谈及霍铭文,乍一听马妈竟有几分惊异。
“是啊!上次大哥出了那么火爆的新闻,爷爷应该不会轻饶他吧!”
“听说是出国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你如果想见他,可以到书房问问先生。”
“爸爸有在家?”霍思棠略显一惊,她这日里万机的爸爸能在家,太不易了,这次冒然回来能够遇到可谓是千载难逢。
“在,刚刚才到家,他还不知道你回来,你现在去书房,准保先生会开心的眉开眼笑。”
“可能,”她放下碗筷,起身朝书房走去,一定要问清楚大哥的去处,然后找到他,当面谢谢他“义勇献身”精神。
目送霍思棠离开卧室,马妈把视线收回到桌上的空碗,这同时,眼角瞄过画板上的图纸,粗细匀称线条勾出的人物真是不错,眉目清晰有神,整体面堂颜俊的也没得说,呵呵,她这大小姐的灵秀可真不是夸出来的,单从这几笔的勾描就表现的淋漓尽致。
放手空碗,不由自主拿起画板,仔细端详,这一端详却另她心底一颤,画中人好面熟,像极了先生那位姓狄的朋友,小姐居然从凭空回忆中画出了他的肖像。
马妈惊恐扯下画板上的图纸,棱角错乱的对折几下放进口袋,小姐与那位姓狄之间的事可不能让先生知道,不然以先生对小姐的管教,非痛奏她一顿不可。
“既然如此,就让思棠和要光结婚吧!”
霍丰贺喜悦的声音从书房传出,另刚到门外的霍思棠听得真真切切,心底暗寒,这是她的父亲?对她疼爱有加是如生命的亲生父亲?面对财权利益如何!同样说出了随时准备牺牲她的绝情话。
泪,无声滑落,扶在门锁上的手失然落下,转身,悄然离去。
“蝶凤,那高要光的家里是干什么的?”书房中,霍丰贺仍在继续谈论着他那未来女婿。
妻子蝶凤轻柔一笑,她就知道,为了思棠的终生幸福考虑,他也不能反对高家这门亲事,还是她有先见之明早些安排了两个小孩子的自由恋爱之事。“你不是说了吗!只要咱思棠喜欢,觉得幸福,其它都忽略不计。”
“对,对,只要思棠喜欢,家里是乞丐帮都无所谓,”霍丰贺朗朗地笑,高要光,名字不错,能让他这宝贝女儿看上的人绝对不会错,就是不知那小子对思棠如何,若不好,他这岳父可会收拾好他。
霍思棠堵气搭车返回沿海小市,已是凌晨两点,此时天地被裹进深深夜色中。犹犹豫豫不知该往何处去,学校是父亲安排,住处是父亲安排,连男朋友都是他充满利益的安排,说什么让她出来学艺术,远离利益家族,原来只是假惺惺的摆伟大而已,父亲,父亲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不要再去学校,不要回他安排的公寓,不想再理会与他有关的一切。
迷茫伤感时,她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狄颜海的房门外,并扣响了他的门铃,面对给她开门的男人,她似一只受伤的绵羊找到疗地,倾进他的怀中,泪流滔滔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回家的吗!而且他也打电话寻问了,接电话的女佣也证实了,怎么现在这个时间这里来,又哭得如此伤心?狄颜海疼惜收了收臂,把她整个人环拥怀中,任她泪水尽情满天宣泄。
“连他都想着利用我,这世界,我还可以相信谁?”霍思棠喃喃自语道。
反手关上房门,把她拥坐到沙发,拿起纸巾,轻轻帮她擦拭脸上的泪水,望着那哭的红肿的眼眶,狄颜海只觉心底刀钻一般疼痛。“思棠相信我,我不会利用你半分。”
“你是你,他是他,谁都可以想着利用我,唯独他不可以,呜呜…”
他?高要光?狄颜海眉头一紧,这次真的是自己太疏忽,不应该就这么直接的把事情的真像呈现在她面前,如果计划能周全一点,举措婉转一点,或许她就不会如此的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