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草收回来了回忆的思绪,看着享尔关心的说:
“你都好吧,家里都好吧?”香而无奈的说:
“像我们这些吃死工资的还不就这样,饿也饿不死,好也好不了哪儿去,你不说我还忘了,我女儿就快要结婚了,到时候你可要来喝点儿囍酒吧!”千里草寻思着正好借这个机会送给她一套房子吧,原来就是这么想的,这也算了却一个心愿,想到这儿千里草就看着享尔笑着说:
“那好啊!我就送她一套房子吧!”享尔惊得那蛤蟆眼珠子瞪得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了,很快她又恢复了平静,什么也没说,她站了起来到餐台去拿吃的东西,边走边想,他什么意思嘛!张嘴就送房子,吹牛也说不定,这个家伙在学校说话就没谱儿,不像我们班长岐人,岐人跟我秘密的相好了这么多年,我们还时不时的那个一回,再说了,人家气人多有钱呀!差不多都上千亿了,他也没说送我一套房子,想着想着就回到了座位,她见千里草始终也没吃没喝,也不去餐台拿东西,就假假咕咕的说:
“你怎么不吃东西呀?这自助餐可是好几百块钱一位呐,要是不吃不喝的不就吃了大亏了吗?糟践钱也没有这个糟践法的!想吃什么?说!我去给你拿去?”千里草见享尔端过来浮流浮流一大盘子东西,有培根肉、烤鸡腿、生熏三文鱼、烤牛排、红烧肉、大闸蟹、龙虾腿、羊肉串儿,上面浇了一圈儿千岛沙拉酱,盘子的边上还有一小碟辣根儿。桌上还摆着一杯橙汁、一盅冰激凌、一碗红汤、还有几个寿司!千里草看得直想乐,自己好像多少年前吃自助也是这个样子。
千里草在美国认识了一位在读的博士,这个博士执意要请千里草吃饭,结果就把他领到了水晶教堂,吃的也是自助餐,千里草看见在这里吃饭的大多数人都是这个吃法,后来才知道,这个教堂的饭是不要钱的,那些吃饭的人大多数是吃救济的人!千里草就想啊,同样是同学,毕业都三十多年了,大多数同学可能还是还是美国吃救济的人的水平。
千里草本来想把自己的不幸遭遇告诉享尔,可现在他一点儿也不想说了,他猛然感觉跟这样吃自助餐的人论道是不行的、谈感情也是不宜的、说政治更是说不明白的,这种人大概只关心肚脐眼儿周边的那点儿破事儿!那如此说来就只剩下吹牛解闷儿了!于是千里草就笑淫淫的说:
“你听说过‘秀色可餐’这个词吗?太好了,太贴切了,我就这样看着你吃饭,我就饱了!我的肚子里就只有你了,容不下别的了!”享尔低下了她那自以为高傲的头,自己明显感到心跳在加快,脸庞在发烧,不!貌似在燃烧!久违了的激动洋溢了全身。虽然享尔低着头,可她的眼睛却直挺挺地向上瞟着千里草,当他看见千里草虔诚而又欣赏般的看着自己时,她也和许许多多的女人一样,‘女为悦己者容’结出的果实的成就感早已使自己飘飘然了!这时她那老北京片儿汤的套话已经咽到肚子里去了,少女怀春的浪漫情怀又陡然的回来了!她的嘴咬着不锈钢的叉子,静默的呆在那儿就活脱脱的像一尊雕塑。千里草是个情场上的老猎手,这些他早已看在眼里,心说我靠!原来你这老娘们儿与其他的老娘们儿也没有什么不一样。这就使千里草回忆起来了他的大学时代。
刚刚恢复高考的一九七七年,因为允许好多届高中的学生参加高考,所以学校的学生年龄相差好多,千里草那个班只有三名女同学,邯瑰之与岐人搞在了一起,汪膺与得未结了婚。那时千里草坚定地认为享尔深深地爱着他,为此千里草傲慢的等待着享尔投入他的怀抱,可是左等右等,等了四五年也没有动静,毕业后遇上了哈枭华就忘了享尔,遇上了双山丰心就忘了哈枭华,可是此后他无论遇上了谁也没有忘了双山丰心。事过多少年以后,千里草才知道他那时的想法是精神病学里的一个症状,叫做‘被钟情妄想’,他回忆当初的种种荒唐的想法和行为,真为自己没有得上精神分裂症而感到庆幸!
可是现在千里草明明已经知道了享尔从来就没有爱过他,他还扯这个干什么?千里草试图证明金钱和权利能不能够改变爱情,事实上他已经改变了不少女人的爱情了,多一个享尔也无所谓!在和外星人的接触中,他懵懵懂懂的好像感觉到了真正的爱情是什么也改变不了的,因此他觉得以前改变的那些可能都不是爱情,至少不是真正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