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里,张律踏上了回乡路,一学期结束了,他本想给老友宋岩和他的当期和历史妻子们告个别,但他们与他们之间的故事令张律不寒而栗,其效果不亚于多次攻击他们的恶鬼,所以他选择了不辞而别,临行前,他为他的母亲买了一台高清液晶彩电。
午夜的行李托运站,人却不少,张律排队等候着,时间一长,张律便觉得背后有一双阴毒的眼睛,他微微回了回头,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大衣,整张脸几乎被口罩遮住的瘦小身影匆匆走向旁边的一道小门,张律向前面的人打了声招呼,尾随而去。
出了小门,是一条阴暗的小巷,张律前后观望时,它出现了!,
“你是谁“,张律大声呵斥,它的口罩不见了,露出半绿半黑的脸,胸口大衣解开一半,浓烈的绿光喷薄而出,
“我是你心,中不安,的灵,随你而行“,张律总感觉它的声音是从它身体某个角落出来,带着躯体里的污秽,
张律的手伸向裤子口袋里的那两块小铁块,
“不要,动,我,知“,丑陋的吼声,张律并没有被吓到,他的手已摸到小铁块,挥臂的动作正要作出,也就在这时,一团绿光球迎面袭来,这次张律准备充分,身体猛地一侧,眼前一团绿光掠过,紧接着,张律双手做好迎击的姿势,然而,前面的绿魔却已悄然逝去,他回头搜寻着那团绿球,身后地上只有一滩水,他蹲下,借着微弱的灯光,地上的水泛着几丝金色。
一团绿云漂到他床前,慢慢地,慢慢地将他的床包围起来,厚厚云中伸出两只暗绿的人手,人手轻盈地撩开他的羊绒衫,张律挣扎着想起来,但身体已被紧紧地吸住,动弹不得,‘你,为什么,不,让我,解开他,他们的衣服’,还是那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他身上的衬衫,内衣一一被解开,渐渐地,他感到他的腰部松了下来,‘坏了,它在脱我的裤子‘,他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好像还能动,于是,他积聚全身的力气抬起手来向那双魔爪挥去。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火车有规律的震动声,和旁边旅客轻微的鼾声,张律醒了,他看了看自己,羊绒衫被掀起,衬衫已被解开,他又顺着看下去,裤子没有被脱去,但皮带却松掉了,看到这里,张律一阵又一阵的冷汗,同时伴随着剧烈的心跳。
张律的老家虽说也是一乡镇,但比他工作的地方繁荣,热闹得多。一进门,母亲就迎了出来,望着瘦弱的母亲,和她那双满是皱纹,正在抚摸他脸的手,张律的心涌出许多酸楚来,在他记忆里,母亲很是年轻秀丽,但父亲的离去使她一下子苍老,母亲凝望着他,显得很急切,想是有很多话要说,然而,话刚说了几句,他哥和嫂,还有侄子兴奋地跑了进来。
张律的父亲原先经营一家内衣厂,生意很红火,张家因此拥有了让人羡慕的楼房和汽车,他父亲是聪明的,他在普通内衣里添加了,自己配制的中药片剂,对外宣传具有养生健体的功效,不幸的是,就在张律退役前,他身染重病,弥留之际,他盯咛张律接管他的企业,张律明白他的意思,他父亲不是担心他那愚懦的哥哥,而是对他精明的嫂子心存戒心,按张律性格,他是不喜爱经商的,但又不忍心违背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和哀痛不安中的母亲,于是他作了妥协,让自己的小叔代理自己和哥共同经营父亲留下的企业。
哥把他和母亲一起接到了一家酒店,家乡的饭菜,亲人们的热情让张律倍感温馨,席间,哥嫂和小叔红光满面地介绍他们的业绩,还有可爱的侄子喋喋不休述说着自己的游戏,唯独母亲在一旁,显得闷闷不乐的样子。
“张律啊,你快30了吧”,嫂子忽然变了话题,
“刚过28”,
“不是听说你在部队里有一个”,哥这才想起问,
“你这个人,上次张律回来说没成吗“,嫂子推了推他丈夫,
张律苦笑笑,没作声,
“这事找你嫂子,准成“,小叔笑眯眯地说,
“是啊,张律,我手上有一位,条件蛮好,在镇里农行上班,他爸是县城里工商局干部,怎么样?”,
张律看了看他母亲,他母亲也看了看他,意思说,‘你去呗‘。
“哎,这么快”,母亲见张律这么快回来了,感到有些诧异,
“没有什么,感觉不好”,张律今天见了那姑娘一面,
“我的傻孩子,你嫂子是想”,母亲欲言又止,
“什么,妈,你要说什么?”,其实,张律心里有些明白,
“孩子,你应该把企业接过来”,
张律立刻陷入矛盾中,他想维护家庭,和他父亲的荣誉,但又不肯失去自己热爱的事业,“妈,我会处理好的,老爸打下的产业,绝不会葬送在我们手中的”,眼下,安慰不安中的母亲是他首要的任务,张律心想,
“那女孩,你怎么办?”,
“那,我再见一次面吧”。
近了黄昏,张律驾着他哥的车来接乔盈,乔盈就是他嫂子介绍的,
“我们上那儿去“,她一上车,张律就问他,
“能上哪儿?,不如你带我四处转转“,她又噘起了小嘴,张律皱了皱眉头,她脸宽大,皮肤黝黑,她远不如夏晶她们的风采,却喜欢在张律面前扮时尚状,说时髦话,朱田田虽说是病中女孩,但她却有乡土的清香味,因此,张律从见面起,就心存一丝厌恶。
张律没有搭话,他将车开上通往附近城市的高速公路。
“你这次来,还回去吗?“,她见张律一言不发,就忍不住发问,
“我?,当然要回去!“,
“那这里的厂,怎么办?”,
“有我哥和叔呢”,
“问题是,你妈乐意吗?”,她将脸凑向张律,竭力睁大她那双不大的眼睛,
张律急忙把脸向旁边靠了靠,然后,他的嘴角挂着笑说,“你不喜欢我作警察?,我学完警官课程后,很可能到市局重案组工作,这可是很多人向往的“,
“是吗?“,她露出了警惕的目光,
“是啊,队长局长都从重案组做起的,还有,我们住房用车都免费的,就是将来,我们的配偶都可以解决城市户口和工作“,
张律说罢,看了她一眼,她显得焦躁不安起来,“我们回去吧”,她说。
一连几天,张律不得不陪同他的兄长拜访这个镇的头头脑脑,亲朋好友,生意伙伴,但空闲下来,他就回到母亲身边。
“妈,你说得没错,我那嫂子可真不简单啊”,
“我正担心你老实的兄弟不仅人卖给了她,厂也快要卖给她了”,
“嗯,老娘,我正在想办法”,
“我不是听说城里的大老板都找聘什么,经,经理人”,
“职业经理人,可我们是什么样的企业,家族制企业,再优秀的经理人来,下面什么婶姨舅姑一大帮人,有谁会听他?,总不见我把他们都换了“,
“那可怎么办“,
“我初步设想,聘我嫂子为公司总经理,我哥和我叔退出管理层“,
“这不是“,
“妈,你就不懂了,不得不承认,我嫂子是有能力,特别是她的人脉关系,这对我们企业来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资源,这是其一,还有其二是:现在我哥虽说是负责人,可主意大多是我嫂出的,这正是我们的危险之处,如果她使出什么坏主意,我哥傻呼呼地照着做了,我小叔即使看出来,也碍于我哥不能说什么,结果呢,我哥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受亏损的则是我们张家产业“,
“你爸和我就担心这个“,母亲说的时候,脸上愁云满布,
“所以,暗堵不如明防,让她来做,为我们张家出力吗!,我哥和叔退居一旁,我准备成立董事会,哥嫂叔我四人组成,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