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亭从刚才双方交手开始就一直紧逼双眼,丝毫也不敢睁开,他实在不想看到小狂受伤的样子,他在宗门也三个月有余了,对于这两位一高一矮的师兄他是有了解的。这两人是一对亲兄弟,高点的叫“法墨”,矮点的叫“法砚”,在弟子辈里人称“墨砚双杰”,以好打抱不平和多管闲事著称。
不仅如此,两人的道法修为也都是首座亲传的法字辈里较高的,是碧落宗十一峰之一举莛峰首座天怒道人的亲传弟子,师兄法墨擅长拳术,也就是他刚才挥向小狂的“碧海神涛拳”;而师弟法砚擅长剑术,一手“清风落月剑”深得霞夜峰首座的真传。
紫亭见双方再起争执,本想拦住小狂,但无奈小狂早早料到他的举动,将他牢牢地挡在身后,不容他出手阻拦。紫亭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的拳劲碰到一处,心下一沉,连忙闭上双眼,在他心里败的注定是小狂。
待到惨叫声起,紫亭紧张地睁开双眼想想看看小狂伤得如何。但眼前的景象却将他惊呆当地……
受伤的竟然是,法墨!
此刻法墨正捂着刚才挥向小狂的拳头,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表情极度痛苦,惨叫连连……紫亭见状,虽然为小狂没有受伤暗自庆幸,但仍然觉得小狂出手太重,悄悄地低下头去,不忍心再看法墨的惨状。
“师兄呀!……”法砚见法墨倒地,也顾不得质问小狂,忙俯下身去察看法墨的状况。碧落宗其他的门人子弟这个时候也围拢上来,或是围观,或是想办法帮助受伤的法墨,一时间乱成一团。
“哼……”小狂冷哼一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但内心深处也颇有些不忍,说到底小狂没想到自己这一下竟然能将法墨伤得这样重,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探查下法墨伤势的当口。一个雷鸣一般的声音猛地响起,“哪个不懂事的小鬼在此闹事!”,话音未落,一个身着大红道袍的老道已经穿窗而入,直奔出事现场。
“师父,替徒儿兄弟做主啊!”法砚见得老道出现,连忙扑将上去,一边口喊师父,一边跪伏于地,举头便拜。其他的门人弟子,也跟着跪伏于地口称“师叔,师伯”之类的称呼。小狂身后的紫亭一边跟着众人跪倒,一边急忙拉着小狂,要小狂和他一起跪拜迎接,但是他哪里拉得动!
小狂丝毫无视紫亭的拉扯,傲然而立,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上下打量忽然出现的老道。只见这老道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年纪,一身火红的道袍,并未着冠,发髻高高抂起,满脸虬髯,一脸横肉,此刻正圆睁一双凶睛也在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小狂!
来人正是十一峰首座中的举莛峰首座天怒道人!
一入弟子监的换衣房,天怒道人就看到自己的爱徒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心里不由得既惊又怒。法墨法砚是天怒道人最喜爱的两个弟子,更是让他在诸峰首座当中最引以为傲的资本,虽然他天怒的道法修为远不及掌门师兄,也比不上火雷子等一干首座,但首座的弟子当中却是隐隐以他的这两个爱徒为首的。
因此,当他看见法墨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时候,他的第一时间心里就在暗自盘算,难道是哪个首座师兄做的?毕竟整个碧落宗当中能把自己爱徒伤成这样的绝不会是宗门弟子能够做到的。待他看到小狂并不向他跪拜,昂首而立的时候,心中不由一阵惊怒,惊的是眼前这个小鬼身着碧落宗道袍,显是本宗弟子,可是自己却全无印象,怒的是明明是一个小鬼竟然能够打伤自己的爱徒,分明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你为什么暗算你师兄?”天怒道人恶狠狠地质问小狂,试问如果不是自己的爱徒遭了暗算,又怎么会败在一个看起来刚入门不久的小孩子手下。
但天怒道人却有意无意也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双方会动起手来。
“果然师父是啥德行,弟子就是啥德行!”小狂冷冷地说道,言语中充斥了对天怒道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来质问自己的冷嘲热讽。
“你……这小鬼,你是谁的门下?”天怒道人面色苍白,显然是被小狂气得不轻,气急败坏地厉声喝道。
“管你屁事!?”小狂眼皮都不抬,冷冷地回应道,引得周围还跪伏于地的碧落宗弟子一阵哗然,身后的紫亭更是惊得一身冷汗,连忙跪爬几步,挡在小狂的前面,颤声说道:“师叔息怒,小狂少不更事,若有冒犯师叔的地方,还望师叔见谅!”
身后的小狂闻听紫亭此言,不由得剑眉倒竖,怒眼圆睁,一股邪火猛然间涌遍全身,这才惹下弥天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