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摘桔子

    从山上吹来的凉风，让正浩周小山惬意了好一会。绿叶中藏着不少鸟叫蝉鸣。

    周小山向正浩示意，尽可能把动静抑止的更小一些。他们蹑手蹑脚的朝果树下靠近。像极了两个十足的盗窃者。正浩生平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感觉，他心里涌现莫明的罪恶感。同时果树上丰硕的景象，也带给他平生第一次有的一种震撼。

    周小山进了果园，似乎就忘记了他是在演绎一个偷窃者。他猴急一样在山上蹿来蹿去，动作像猴子，就连吃相也像极了一只饿了半天的猴子。或者说，他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他很快的尝了一口一个桔子的味道，又迫不及待地尝另外一个桔子的味道。在他陶醉酸酸甜甜的味道的时候，一双像刀光一样犀利的眼睛，隐藏在绿叶中，直钩钩的盯着他的每一个举动。周小山每摘一个桔子，都让这双眼睛寒光四溅。终于这道寒光，朝他一点一点逼近。而他却一无所知。

    “好你个小毛贼，竟这样糟蹋我的桔子。”胡老汉悄悄地来到周小山身后，一把揪住他周小山的衣服，给周小山来了个措手不及。

    “嗨，大爷，你好，你可真神，你家种的桔子可真甜，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桔子。要是拿去参加比赛，准能得个‘天下第一’。”周小山笑嘻嘻的对揪住他衣服的胡老汉说。他自知，自己偷人家的桔子理亏，试图用糖衣炮弹把胡老汉给灌迷糊了，然后趁他不备逃之大吉。

    胡老汉是何许人也！周小山那点小计量对负他这个老江湖，那是行不通的，人家才不吃周小山那一套：“少拿这些屁话忽悠我，你偷我家的桔子，还有脸跟我嘻皮笑脸的，说摘了我家几个桔子。”

    “也没摘几个，我就是路过此地，口渴了，进来摘两个吃吃，解解渴。”

    “什么路过此地？什么口渴了？什么叫摘两个解解渴？你怎么不路过别的地方？不在别的地方口渴呀？我看你是诚心的路过此地，诚心口渴了。再说，就你刚才摘果子那样儿，那是叫摘两个解解渴吗？我看，若不是被我捉个正着，你是准备把我家桔子当饭吃了吧，吃饱了，顺便再打个包，是不是呀？”

    “不是这样，我真的是口渴了，我就只来过这一回，你就大小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周小山一幅无辜的样子苦苦哀求。

    胡老汉才不会因为他装着可怜，就可怜他。周小山游手好闲的名声，绝非是人们捕风捉影的事。

    “饶了你，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还敢有下次，别等下次了，这次我就会好好教训你。”

    周小山是个顽劣之徒，被人拽着，他哪里会老实到，安静的等待任人宰割。

    周小山是个半小伙子，使起劲来，胡老汉可有点招架不住，索性，胡老汉就从腰间摸出根绳子，他这天就是莫明其妙在腰里系了根绳子出门，好像这根绳子早有预谋似的，专门为周小山而来。周小山也真是背，出门竟是一些不顺心的事。胡老汉三五下，把周小山的双手绑在了后背。

    周小山急了，直呼：“救命呀，救命呀”。

    “别喊了，谁要你的命了？你偷了我家的桔子，我就是要让你负出点代价。你就是叫天皇老子来，也没有用，你这个混小子，若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会三番五次来我家果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德行。”

    胡老汉略加思索了一番说：“给你一点儿什么教训，你才能长记性呢？是就地把你抽一顿，还是把你捉去当街示众？”

    “胡老头，你不能这样对我，这乡里乡亲的，你何必做的这么绝。为了几个狗屎都比它值钱的狗屁桔子，你就对我狠下毒手。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少拿这些狗屁道里来吓唬我，我这把年纪，不是被吓大的。我家的狗屁桔子不值钱？你也不睁大眼睛瞧瞧，我家的是什么桔子。”胡老汉折了根树枝，在周小山眼前摔动起来。

    周小山沮丧无望的呻吟起来：“没天理呀，殴打未成年。”

    正浩闻声赶到：“大叔，你不能这样做呀，虐待未成年，那是犯法的呀”

    周小山看到救星来了，神情开始得意起来。他料想，这个糟老头子，不敢把他怎样。

    正浩从绿叶中冒出来，让胡老汉有点儿措手不及。胡老汉问：“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你们是一伙的？”看周小山的神情，胡老汉对自己的猜测有十有八九的把握。“少拿“法”来吓唬我，我虽然是个庄稼汉，没啥文化，但是我还是知道的，你们偷我家的桔子，就是你们的不对，就是到官府去说，我也在理，我就是要好好教训他 ”。

    正浩说：“是是是，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私自进入你家的果园，给你造成了损失，可是，那是因为，我们口渴了，出门时又记忘了带水，恰好从这经过，所以就进来摘了你家的果子。”

    胡老汉开始把来人打量起来：小子说着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长的眉清目秀，相貌堂堂，一幅一表人才的模样，显然是个从大地方来的外地人。虽然他身上的装备，让人琢磨不透，他来此地的目的，可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身上散发着一种与自己见过的大多数年轻人不一样的气质，从他的话语里，可以看出，此人是个装有不少墨水的文化人，咋看也不像跟周小山一样是个游手好闲之辈。可是不管怎样，他和周小山一同潜入自家的果园，都一样不能排除诚心偷果子的嫌疑。胡老汉想到周小山，就更加怒火中烧，他自己一个人来偷桔子也就罢了，还带来个托来。胡老汉来劲的说：“少为自己的行为找这样的借口。我说你这个大小伙子，看你也像个念过不少书的人，咋就学这个小瘪三干这偷鸡摸狗的事呢？言语里满是轻蔑的意思。

    正浩听着这话有一种莫名的滋味，是无奈？无辜？无助？还是、、、、、、。他要为自己挽回形象，不能因为几个桔子，就让“小偷”的名声在自己身上安了家，那自己的一世英明不全毁于一旦了。他再一次提起那个进入果园的不成理由的“理由”：“我们真的是因为口渴了，身上又没水，就进来摘了果子。”

    胡老汉更加来劲了：“还拿这个理由说事，哪个抢劫犯，不是因为没钱，才去抢银行的。难道就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无罪吗？别以为你年轻力壮，人模狗样的，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惹毛了我，我连你一快抽。”

    正浩想起了那句话“秀才遇上兵”。自己是“秀才遇上农夫”。以前总以为乡下人淳朴，善良。看来自己是错的。也许不能怨恨谁，同样生活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有谁还能幸免于不被进化的更势力的命运？也许只能用现代的方式，才能更快地从这场纠葛中解脱出来。于是正浩提意：“大叔，要不这样，我们给你钱，你开个数，算是我们来买你家的桔子。你就让我们走吧”。

    胡老汉在心里斟酌了一会儿：再跟他们耗下去，自己不但解不了气，反而会给他们落下个“不好”的印象。周小山毕竟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个城里来的年轻人，看来也不是诚心来偷桔子的，至于他给的钱？自家桔子虽然比别的桔子卖的更好，但是毕竟也是自家地里长的东西，如果跟钱扯在一起，也许这些桔子比起有一些东西那就不算什么了。胡老汉打从心底里有一个信念：千万不要让这个城里人回到城里以后，对他的家人和朋友说，那个叫下水村的地方的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胡老汉心里虽然不打算计较了，但是他还是要为自己撑足了“他是有理”的面子。胡老汉板起脸说：“行了，行了，你也太瞧不起我们庄稼汉了，照你的意思，就是我不对了，我没人情味了。”

    胡老汉把绑在周小山手上的绳子解开，横横地说：“你们滚

    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们，若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赶紧滚。”

    正浩，周小山两人狼狼狈狈的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