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乡间游走，悠游自在，一朵无牵无挂的孤云。

    潦倒，落魄，仿佛这才是真正的我自己。

    看见一人老妇人，在自家门口熬粥，口里喃喃：“儿呀，哪时归家哟……”

    慈母熬粥锅中，游子天涯游走。

    我想起自己的母亲，可惜，我想象不出她的样子，因为的很小，母亲就已过世。母亲，在我脑海中，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像。

    若我母亲健在，是否也会熬着粥，口里念着：儿呀，哪时归家哟……

    人生的现实，没有假若。

    我是一个没人牵挂的人。

    天涯过客，人留他乡。

    我离开暂住的这个小村子，到喧嚣的街市。

    看着眼前人来人往，蝼蚁般来来去去，我心里忽然又轻松起来。

    世人渺小，皆如蝼蚁，有何好计较！

    无人牵挂也罢，人留他乡也好，对于这般渺小的我，没什么好计较的。

    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听见一个关切的声音在叫我：“周兄……”

    不用看，不用想，这个声音，是顾心的。

    也不用找她在哪个方向，她一定会冲到我怀里。

    “周兄，我找你好苦呀！”顾心几乎是半哭着，扑进我怀里。这次，不是演戏。

    “傻丫头。”我轻轻拍拍她脑袋，叹气，“还是让你给找到了。”

    “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顾心泪光闪闪地问，“害你成现在的样子，都是我的错。你就这样走了，我死也不能原谅自己。你为什么要走呢？我们可以保护你！有黑鹰在，谁也不能拿你怎样！”

    “不要再自责，我从来不怪你，这一切，我从来没有在意。如果你总是自责，我心里会很难受。”我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觉得她的脸，瘦了很多。

    “周兄……”顾心终于忍不住，在我的胸口哭起来。

    数不清多少次，她这样在我胸口哭泣。

    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令我难受。

    “其实，这样挺好，我又回到消遥自在的我，还落得一身轻松。”我说。

    “周兄，让我跟着你，好不好？”顾心哭着问。

    “跟着我，你会受很多苦。”

    “我不怕。”

    “我养不起你。”

    “我养得起自己。”

    “我飘游不定，今日在东，明日在西。”

    “我跟得上。”

    “我终年碌碌无为。”

    “我不在意。”

    “我没什么好的。”

    “我喜欢。”

    “……”

    “周兄……”

    原本可以妙语连珠的我，此时，很难找到一句适合的话来说。

    我只好沉默。

    沉默，往往意味着默许。

    “你同意了？”顾心再问。

    “嗯。”我即使有一万个拒绝的借口，顾心会有一万零一个说服我的理由，我只好点头。

    “太好了！”顾心破涕为笑，跳起来，在我脸上亲一口。

    我第一次，主动把她拉入怀里，紧紧抱住。

    街上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我们。

    他们不明白，这对男女，为何在街上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