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晚上十点多钟,市公安局刑警队探案组干警刘德江关上电视正准备与新婚妻子小刘上床睡觉,他的手机铃突然响了起来,小刘伸手从桌上取来手机,原来是他们的头狄锋打来的。小刘问他在哪里,他说他就在他家楼下。小刘来到窗前向临街的道上张望,果然见到他们探案组的那辆旧车。小刘不再说什么,放下电话就要往外走,不想却被小李挡住了。
“怎么又要走?”
“你没看到吗?我们的头就在楼下。”
“烦不烦呀,都十点多了也不让人休息。”
“没办法,谁让你当警察。”
“今天是星期天,我们不归他管。”小李扯住了小刘的衣服。
“我的好娘子,我就去一会儿,好吗?就一会儿。”小刘近乎哀求地道。
“就一会儿,就一会儿,你哪会去不说就一会儿。”小李哭泣着但还是放下了手。
小刘知道是妻子舍不得他走,可他却又不能不走,他是个事业心极强的人,正是因此,他深得领导赏识,也深得狄锋信任。
小刘上前拥住妻子注视着她,她娇美秀气,一脸柔情。
“只是你一连几晚不在家,我想你嘛。”妻子望着他幽幽地道。
“凡是探长找我的,一定是有要事,我不能不去。”说完这话,小刘急匆匆地走下了楼。
小刘来到他们的头跟前,“探长,有案子?”
狄锋摇了摇头。
“那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我睡不着,想和你唠唠。”
小刘不再问,以往的工作经验让他明白,探长要是没事的话,他绝不会半夜来找他,于是他不再说什么,抬腿上了车。
探长并没有急着开车,他睁大眼睛望着小刘道:“半夜来打扰,是不是妻子舍不得你走哇?”
“我的妻子最通情达理,她从不阻碍我的公务。”小刘撒谎道。
“撒谎,绝对的撒谎,搞我们这工作这些年,我连你面目上的神情都弄不清楚,我不是白混了吗?”
小刘不置可否地笑笑,他知道他在头的前面是撒不了谎的。
“真对不起,我这么大的一个老头子睡不着觉,却去打扰一个度蜜月的年轻人。”探长自嘲地道。
“探长,您别谦虚,能得到您才能的教诲,这是我的福分,我愿洗耳恭听。”小刘虔诚地道。
“难得有你这样的好弟子,我知足呀。”探长微笑道。
“我们就在这谈?”
“不,我带你到一个地方。”探长说完这话,启动着了车。
小刘是中国警官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参加工作已有七、八年,可由于专心于业务,再加上眼光高,所以直到前不久才结婚,现在他正与他的妻子度蜜月呢。
狄锋把车开到市郊一座山坡旁的一株大树前停了下来。
“这地方好哇!”小刘试探道。
探长“嗯”了一声并不言语。
“探长,我看你心里好像是有什么块垒。”
“是吗?”探长从凝思的神情中恢复了过来。
“探长,这大半夜的,我可不愿白白地陪你在这坐的。”
“噢,看我快退了,不愿侍候了是吧?”探长微笑道。
“探长,您是我们的好师傅,我们都不愿让你退。”
“哪里的话呢,其实我应该早些申请退休,你想我要是不退,你们这些年轻人能上来吗?”
“探长,你别开这玩笑好吗?没有您这些年带着我们,我们能成长的这么快吗?”
“净拍马皮,中央领导到了一定的年龄都要退休,何况我一介小小的探长呢?不过说句心里话,这些年我也把你带的差不多了,现在把担子交给你,我也放心了。”局里已经内定了小刘接探长的班,这是公开的秘密。
“你现在就把担子交给我?我说探长,你还有几个月才退休,你可不能拈轻怕重呀。”小刘开玩笑道。
“探长这个头衔先给我保留着,不过工作却是要逐渐交代的。”
“都说人老奸,马老滑,看来此言不假。”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你的师傅,我和你说,你师傅的这匹老马和一般的马不同,他是一匹千里马,他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呀!”
小刘知道探长说的是笑话,但他也知道这也是他的心里话。他顺着探长的视线望去,见探长正不动声色地望着对面的踏浪歌舞厅,但见那里一些打扮入时的人正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还是为了那个?”小刘向前呶了呶嘴道。
“跟师傅了这些年,怎么还不知道师傅的心事?”
“可是……”小刘想说,却又突然停住了。
“可是什么,你是说它现在已经是死案是吧?哎,也真没办法,或许这个案子真的就变成了死案,我也只能是抱憾终生了。”探长叹口气道。
“探长,我知道你的心,我们明知道这个案子里有问题,可这案子不同一般案子,我们有勇气太岁头上动土,可我们缺少的是证据,我们没有绝胜的把握。”
“你说的全对,可我就是不甘心呀。”
“探长,不是我泼你冷水,你忘了十几年前的教训了?那时你本有希望当副局长,可你却因为死抓这个案子不放,结果怎样,不但副局长没当上,还弄了个记过处分。”
“我狄锋是微不足道的,我不当副局长换了别人可能比我干的更好,可我不能忘了我的职业道德,我是一名警察,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人民的平安,就是要法把那些不法分子捉拿归案。”老头子说到这竟有些激动。
小刘不知探长究竟是什么意图,只是张大眼望着他。
“我敢肯定,这个案子非同一般,这个案子一旦破了,会带出一大堆腐败分子。”探长接着道。
“可我听说,那个姓江的已经变了,他不但不再作恶,还处处积善行德,现在整个极光城的人都在歌颂他的功德呢。”
“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一条狼吃了人我们不觉得奇怪,因为他生性就是吃人的,可要说狼皈依了,作了善事,却总让人感觉受了欺骗。”
“探长,你能容许我说吗?要我说,这世界上原本就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善人可以作恶事,恶人也可能作善事,况且有句古语‘洁从污出’,大污往往出大洁呀。”
“小刘,我提醒你,我们作警察的,不能凭理论来说话,我们重的是实事,不管一个人作了多少善事,都不能掩盖他从前作的恶事,况且,我们还弄不清他作善事的真正动因。”
小刘知道探长说的有理,于是又不言语了。
“小刘,不知你怎么想的,我总觉得这个案子快出头了。”
“是么,为什么?”小刘睁大眼睛惊奇地道。
“答案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
“我说了,我说了什么了?”
“你看你这个人,自己说过的话也记不住,像你这样多会儿能出徒。”
“你是说我说的那个姓江的有些反常?”
“就是呀,他先是把自己的情人送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接着又和自己的对手握手言和,对手的儿子怀恨去杀他,他不但不记恨,还把他保了出来,听说还把他安排在他的公司里呢。”
“这些我都听说了,这正是他弃恶从善的实事,现在我几乎都被他感动了。”
“要不我说你幼稚,你也不想想,他为什么要发生这样的变化?”
“是呀,我总也想不通,他为什么发生这样的变化?”
“据说他的那位情人当初是他失散多年儿子的媳妇,他在滨海市不知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腕把她弄到了手,为此,他的儿子自杀了。”
“这些我也听说了。”
“后来他知道真情后,他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