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昌现在是独掌大权,可是他仍然不去发动群众揭露当权派的路线问题和错误问题,为形式上的需要,对当权派开了两次所谓的批斗会,喊了一些空口号。这样的批斗会,万昌自己也觉着有点没意思,可是文化大革命还得继续搞。他想,搞啥呢,他又把目标转向阎善目。
万昌想,与阎善目斗是最合算的,他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老百姓,不用担心他以后会报复,要是与领导干部去斗,文化大革命结束后,我不是找挨整吗,再说当初斗五类分子,阎善目不同意,这不是反革命吗,我和他怎么斗都行。万昌想到这些,真是干劲十足,发动群众,用各种流言蜚语,大肆向阎善目攻击。小爬虫、变色龙,保皇派等,不管帽子大小,一个劲地往阎善目头上扣。
蒋或只看到万昌把斗争目标盯在阎善目身上,他是特别高兴。有一天,他就去了万昌的家,一进屋,见到万昌先笑了一下对他说:“万昌,你看我叫名字叫习惯了该叫万主任。万主任,你没白受到部队的教育,你的觉悟太高了,你是真正的掌握了文化大革命斗争的大方向,你是真的看准了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你整阎善目,是非常正确的,他绝对不是我们的朋友,你就大胆地干吧,你的前途是远大无比呀,好好干,你可能会调到公社当干部”。
万昌说:“蒋书记,你快请坐,我斗了你两次,真不好意思,你不会记恨我吧”。
蒋或只说:“这是哪里话,这是形势的逼迫,也不是你万主任个人的事,我怎么会记恨你呢”。
万昌说:“蒋书记,你的宽宏大量值得我学习,我从来就没当过领导干部,不知道咋干是好,以后还要请蒋书记多多指教”。
蒋或只说:“万主任,要说指教,我不敢当,可是以后有事问到我时,我会尽力帮忙”。
万昌说:“那我先谢谢你,蒋书记,你今天来有事吧”?
蒋或只说:“也没有啥大事,你现在不是整阎善目吗,要想整他,你就整狠,让他感到难受才行”。
万昌说:“咋样才会让他难受”?
蒋或只说:“你给他贴大字报,他根本就不当回事,你让学校把他儿子的红小兵开除,这样,所有的人都会对他和他的孩子斜眼看待,不信他不难受”。
学校按照革委会主任的指示,把阎平叫到老师办公室,校长告诉他:“你爸干的是反革命的事,你的红小兵被开除了”。随后把他的红小兵袖章拿了下去。
小孩子不懂什么是革命,什么是反革命,只知道人们都戴上了红卫兵、红小兵的袖章很光荣,突然把他的红小兵袖章拿掉,这对他的心灵是个极大的打击。
阎平回到家,趴在妈妈的怀里哭起来,问妈妈:“什么是反革命的事,爸爸为啥要干反革命的事”。
妈妈说:“孩子不要哭,你爸爸根本就不会干反革命的事,是他们诬陷你爸爸,你爸爸绝对是个好人,他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你应该为有这样一个爸爸高兴才是”。
阎平不哭了,可是他想不通,为什么要把没干反革命的事,要说成是干了反革命的事呢。
这件事并没起到打击阎善目让他难受的作用,因为他知道革命斗争,向来就是残酷的,是会流血牺牲的。
可是对八岁的阎平的打击相当大,从此学生不敢接近他,不和他说话,不和他一起玩,连走路都不和他一起走。老师也开始歧视他。他感到无比的孤独,他变得寡言少语,好在,他把一切精力,全用在学习上,每次考试,他都是全校的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