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领着刘骏来到了朝霞殿,刘劭斜卧在太子椅上,一腿支起,手里拿着一本《史记》支在腿上,细长的眼看不出什么神情,长长的睫毛在侧脸上打出淡淡的影子,紫金冠束着长发,一身金黄的龙袍把他衬的如同神邸。刘骏看了也不禁暗自感叹他的王者之风。
刘骏撩衣跪拜,“臣弟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劭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刘骏的到来,只是在那自顾自地看他的书,刘骏低着头在一旁等候,小太监忍不住小声道,“太子殿下,武陵王到了。”
刘劭转过头,冰冷的斜了一眼那个出声的小太监,小太监顿时吓得一身冷汗。而后正过身子,淡淡一笑,仍旧不带什么感情的说道,“皇弟,平身吧,别来无恙呀,安有道,给武陵王看座。”
安公公连忙指挥着小太监在大殿上安了个雕花红漆的樟木椅。
刘骏起身道了声,“谢皇兄。”就坐了下去。
“皇弟好清闲呀,不远千里回来观礼。”刘劭平淡的说。
“是,皇兄,臣弟所辖之帮乃一偏隅,不似皇城这般事务繁多,何况今岁乃皇兄纳侧妃之大礼,臣弟理应观礼。”刘骏仍旧一片和颜悦色。
刘劭一挑眉,“皇弟又何必自谦,据我所知,皇弟的属地恰处边界,如今各地狼烟四起,独皇弟的封地还能安享太平,可见皇弟能力非凡,庇佑的一方百姓,真是国之大幸呀。”
“皇兄过奖,弟之属地本属穷乡僻壤,也不值胡人千里迢迢损兵折将走一遭,也幸托父皇洪福,天之庇佑,才让臣弟得以残喘,皇兄之褒奖真让弟无地自容。”刘骏顺眉低首的回答着。
“我已听校尉回禀,皇弟为人过于简朴,千里迢迢坐简陋的驾辇进京,博得百姓赞叹有加,堪称朝廷勤俭的典范呀。”
“回禀皇兄,臣弟只是遵行父皇”勤以修身,检以养性“的诏令而已,何足挂齿。”刘骏一拱手。
好个刘骏,回答的倒是滴水不漏。
“皇兄,臣弟听闻此次父皇为皇兄甄选的侧妃乃是兵部尚书侯义融之女?”
“正是。”
“臣弟听说此女也是京师一奇女子,才华横溢,蕙质兰心,又有男子之抱负,皇兄也算得了一个娇妻美眷。”
“好男儿又怎会贪恋美色,我志也不在此。”
刘骏赶紧站起身弯腰拱手“臣弟失言了,皇兄志在江山社稷,如何振兴我宋,为百姓谋福祉,启会拘泥于儿女私情,皇兄恕罪。”
“志在江山社稷的又何止我一人?”刘劭凌厉的看着下面的刘骏。
“皇兄尽可放心,臣弟将力保皇兄。”刘骏依旧低着头。
“好,你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刘劭的薄唇轻轻吊起一个高度。
用了一杯茶,刘骏起身告辞,带他过来的小太监又把送到门口,经过临水阁的时候,他回头望了望,眼前晃过那酣甜的睡容,
“临水阁里住的是什么人?”
“回武陵王,那是皇上新近封的先知,听其他人说可以预知未来事呢!”
“哦?!”刘骏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能预知未来事吗?事情好像更有趣了。
孝武阁。
回到孝武阁,王玄谟把刘骏迎进了房间。
“王爷,此行可有收获?”
“太子对我倒是处处设防呢!”刘骏拿起桌上放的手炉,细细的摩梭着手炉上的花纹。
“王爷您这些年实力与日俱增,太子对您有所忌惮也是正常的。”
“玄谟,是我们太招摇了,真正的实力是不应该被人看出来的。”他放下手炉,看向墙上的一副字画,眼里射出冷冽的光。
“王爷,此次太子与侯义融之女联姻,更巩固了他在朝中的势力,对我们太不利了。”
“哼,那也不尽然,父皇倒是没算到殷芷姌的帐,东宫有的热闹看了。”
王玄谟会意的点了点头。说到东宫,他又想起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国之先知”那个特别的女子,能知未来事吗?看来还要找个机会去见见她呀。不过为什么国之先知却安排在了东宫呢?临水阁外边还新辟了一个荷花池,冬天竟也盛开荷花,难道太子也别做它想?这个女子身上牵扯了太多东西,谜一般的让他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