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骏除了给纪筱初的碧玉镯之外,还带来了很多稀罕饰物,分别赠与太子妃殷芷姌和茹太子妃侯婉茹。赠与殷芷姌一块如意璧,肯定就送侯婉茹一联吉祥锁;殷芷姌一支八宝连环紫珠钗,侯婉茹就是一支镶珠带钻金步摇------既讨好又没得罪谁,就算不甘心,也不好说什么。大家又客套了一番,气氛也就又融洽起来。
刘劭端起茶杯,深绿色的茶叶早已在水中舒展荡漾,他用盖碗拨了拨水面上的浮叶,看不出什么情绪的问道:“皇弟在皇都住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离开封地这么久会不会生变。”
“承蒙皇兄挂念,皇兄但可放心,自去岁末,皇兄的一招釜底抽薪大败北魏后,北魏的气焰收敛了不少,边境也安稳不少,况弟之所辖地偏安一隅,弟虽身在都中,但一直与辖地属下有所联络,家中一切安好,弟亦有归心,但母妃嘱咐弟在拜完父皇大寿后才应回转,以尽臣子之道。”
“路淑媛所言甚是,既如此,皇弟在宫中如有不便尽可告知本王。”
“臣弟知道了。”
“既如此,太子妃也该休息了,皇弟与先知尽可先行退下吧。”
“臣弟告退。”
“道育告辞。”
两个人一前一后领着一众侍女太监走出了先启阁,刘骏赶上纪筱初,边走边问,“休龙听闻先知可预测未来之事,心中有一事,只是不知当问不当问。”
“武陵王想问的是皇上也是道育身边每一个人想问又不愿或是不敢问的。”纪筱初沉静的说道。
武陵王脚下一顿,犹如两潭黑水的眼睛灼灼生辉,“先知果没有令小王失望,小王还未出口,先知已揣测到小王的问题了,”他又停了一下,“如果小王敢问,但不知先知方便不方便透露一二?”
“王爷想问的是我朝的国运吧?”纪筱初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刘骏。
刘骏拱手俯身,“正是。”
纪筱初转头又向前走去,“王爷,道育只能说皇上治国有方,百姓得以休养生息,我朝国力尚可应付如此乱世。古往今来,没有哪朝哪代是万世不衰的,而百姓尚可享有三年的太平盛世。”根据历史记载,三年后,刘义隆会不得善终,那这太平盛世自然也就Over 了。
刘骏听后,面色微变,而后陷入思绪中,沉默不语。
远远看到了临水阁,也要和刘骏分道扬镳了,纪筱初一俯身,“王爷,道育言尽于此,告辞。”转身朝临水阁走去。
刘骏望着纪筱初的背影,一丝笑意浮上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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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筱初回到临水阁,站在荷花池边呆呆的看那一池碧波,荷叶婆娑,自己已经来到这里好长时间了呢,今天的碧玉镯一下勾起了筱初对21世纪的种种回忆,可让她想念的就只剩下孤儿院那慈祥的院长和博物馆里那几位对她大施母爱的阿姨们,剩下的竟是空空。想想来这之后,刘劭对自己的种种,她不是丝毫不了解刘劭的心思,可那又能怎样呢?其一,说不定什么时候两个人正爱得你死我活,碧玉镯却突然把她带回去,正如带她来时也没征求她意见一样;其二,让她夹在殷芷姌和侯婉茹之间享受万千宠爱在一身,就怕自己怎么死的都搞不清就退出历史舞台了。在这大言不惭的冒充先知,说是能知后世五百载,可实际上连自己的明天她都预测不了,好像相当讽刺呢。不禁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筱初!”耳边想起了刘劭熟悉的声音,接着一双白皙的手从背后将自己揽住。
纪筱初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与其说是被这种姿势吓到,还不如说是被那人口中喊出的名字吓到。
想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可试了几次,纪筱初更确信他却是个将军,这怀抱简直就是个铁桶,看这双手修长而白皙怎么也想不到竟这般大的力气。
“太子,请自重,道育可是方外之人。”力气比不过你,只好说服教育了。
“道育吗?有人酒后吐真情,说是叫做‘纪筱初’呢!”他热撩的在她耳边轻喃。
无语。酒后吐真情,难道太子洞房那天真的来了临水阁?自己不是做梦?完了蛋了,没用严刑逼供就直接招了,都说酒是穿肠毒药,这话是谁说的?还真是真理呀。
“呵呵,太子,您开什么玩笑?您是不是喝高了?发烧了?”死不承认吧,慌乱间却漏出更多马脚,这一串标准的现代话,说的刘劭一愣一愣的。
“你承认也好,否认也罢,我想让你知道的一件事是,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不去理会更多,也不敢去深究太多,抛开她能够未卜先知不说,她身上的种种气质,言行举止都在宣称她是如此的与众不同,甚至是与整个时代不同,这一切的一切,刘劭宁愿去忽略。抓住纪筱初的手,袖口一抖,抖出了刘骏的那弯碧玉镯,亲手给她带上,“虽然我很少赞同刘骏,但我唯独赞同他的这句,这个镯子只适合你。”
抬起手,腕上的碧玉镯在阳光的照耀下细腻如凝脂,闪着淡淡的光晕。想她曾经设想不知道这个镯子是那个贵胄送给自己心爱的人,千万种可能也没想到竟是为了一份跨越千年的感情,刘劭送给她的。
轻轻摩梭着碧玉镯,刘劭仍旧附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人后我可否叫你筱初?”鬼使神差般的她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