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筱初也是吃惊不小,等下一秒反应过来出于直觉的赶紧拉过拓跋炎的手,血已经荫红了一大片,二话不说,呸的就是一口唾沫,拓跋炎不禁皱起了眉,纪筱初抬眼看到了他别扭的神情,“你可不要小看口水呦,它是可以杀菌的。”
“杀君?”拓跋炎凝眉注视着她。
“哦,sorry我忘了,就是可以防止你的伤口被感染,恩感染的意思就是------腐烂?可以这么说吧?”她忽然发现很难跟这群古人解释清楚一个什么东西。
“满嘴乱语。”虽然拓跋炎还是没有听懂,但知道纪筱初倒是不会害他的。
纪筱初撩起胡装,刺啦啦从着的内衣边扯下了一条布,小心细微的给他包扎了伤口,自己以前学过简单的急救,这种包扎对她来说太小儿科了。
“你倒是很内行嘛!”拓跋炎抬起手看看她的包扎技术。
“小case,怎么说王爷也是为我受的伤,虽然有点过意不去,但我还是要感谢王爷。”
“要怎么感谢?”拓跋炎噙着一脸坏笑。
“------”
“我看这样吧,你正好以身相许,那我们不就两情相悦了!”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阿爹,阿爹------”回到宗府,端阳郡主就迫不及待的找老爹告状。
“阳儿,又怎么了?”一身北魏官服,长眉细眼,大腹便便的宗爱从内堂迈着八字步稳稳的走了出来。
“阿爹,炎哥哥又欺负我,人家好不容易把他给盼回来了,却不知道他在哪弄回一个女人,还说是他未来的王妃,阿爹,你要给我做主呀。”
宗爱眉头紧锁,“阳儿,不要胡闹了,不要坏了阿爹的大事。”
宗爱是拓跋焘晚期提拔起来的朝中重臣,拓跋焘年轻时期很有作为,可随着年龄增长,难免有些纵情声色,朝政也有些懈怠,这到成全了宗爱,使宗爱的地位在朝中迅速上升,不禁把握朝政,还统领大军,为人不免有些骄纵和专横,所以也成为北魏朝中的一个隐患,拓跋焘不是没意识到,只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宗爱的羽翼已丰,不是那么简单就除的掉的。为了安抚他,也为了拉拢他,拓跋焘封宗爱的女儿宗岳阳为端阳郡主,对旁人来说是莫大的荣耀。宗爱晚来无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承欢膝下,又被皇上封为郡主,可见她会多么的骄横。
“我不要,我就要炎哥哥,如果爹不给女儿做主,那女儿自己想办法。”端阳撒娇的撅起了嘴。
“阳儿,不许胡闹。”见老爹板起脸,端阳气的一跺脚跑回房间了。
拓跋炎是他的盟友,这个皇子之所以会和他沆瀣一气无非也是冲着皇位去的,现在的储君是拓跋晃,拓跋焘的长子,尽管他这个七皇子有勇有谋,对内有治国之略,对外是难得的将帅之才,但如果不采取点极端的手段,注定要活在拓跋晃的阴影下,无论功勋再卓著,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此时,宗爱对拓跋炎也是有忌惮的,因为除了自己手中握有大军之外,剩下的就是这个七皇子拓跋炎,这也是自己与他合作的原因。而这个拓跋炎又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年轻气盛,又能文能武,是个难见的奇才,而且他对自己女儿一直不错,所以宗爱也期望能靠女儿收服这只原野里的狼。但看来,情况也不是很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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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炎的王府倒是与别处不同,不似皇宫里不停的勾心斗角,也不似武陵王府的戒备森严,因为拓拔炎家世简单,年近而立尚未娶亲,上也没父母管着,一家里他最大,所以生活也就简单起来。拓跋炎已经扬言,纪筱初是他未来的王妃,所以府里的家丁,下人,丫鬟自然视她与别个不同,毕恭毕敬,俨然把她当做当家主母。纪筱初也是适应力极强的杂草杉菜,到沙漠里都能用仙人掌做咸菜的主,活的自然也是潇洒。
夜晚皓月当空,群星闪烁,纪筱初趴在窗口看着一天的美景不禁有些呆了。
“筱初,我朝与宋之战势在必行,告诉我,此战谁会取胜?”不知什么时候拓跋炎来到窗外,斜倚着窗,站在她旁边也看着漫天星辉,声音不起一丝波澜。
纪筱初忽然很后悔当初冒充先知,信口开河说自己能预言后世五百载。如果不是这样,现在的生活会不会更简单一些。刘义隆利用自己的预知能力大行愚民之策,刘骏也想知道未来之事,费劲心思的把自己偷龙转凤的盗出皇宫。而今自己更是为此被拓跋炎劫到北魏,忽然间觉得自己就是《白雪公主》里的那面魔镜,总是有人来问她,只是问的不是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而是问谁会做皇帝。想来想去,好像唯一没利用过自己的只有刘劭,那个寂寞,冰冷,邪魅的太子。
轻叹一声,纪筱初说道,“王爷此去定会建功立业,凯旋而归。”
拓跋炎仍旧看着星辰,“看来本王带你回来的这个决定确是十分正确的,筱初,等本王凯旋归来,定要娶你为妃,为你正名,求父皇封你做本王的先知王妃。”
先知王妃,纪筱初细细的品味着他要给她的封号,愈发觉得讽刺,心里只是苦笑,
“敢问王爷,喜欢我什么?”
拓拔炎一丝邪笑,“本王是说要娶你,几时说过喜欢你?”
纪筱初又是一记白眼飞过去。拓跋炎用余光瞄到她,不禁笑出了声。转头向她,好像忽然一本正经起来,
“筱初,你的眼神很特别,很纯净,就像没被世俗污染过的净坛。无论看任何人还是任何事都像------,都像是------”拓跋炎忽然找不到一个很好的词汇。
“都像是在旁观,像是局外人,是吗?”纪筱初转头向他,白天狂乱的黑发此刻在晚风中轻轻飞扬,月光温柔的洒在他完美的侧脸上,看不清他的眼睛,只能看见长长的睫毛把眼睛打出一片黑影。
“你真的是神仙吗?”看不清他的表情。
“呵呵呵呵。”纪筱初忍不住笑了起来,此刻的拓跋炎哪像是往日凌驾众人之上,时刻闪着卓卓的太阳般的光辉的皇子,倒像个天真无邪的孩童。
“唔------”纪筱初的笑声尽数被吞入拓跋炎的口中。他在这个月明星密的晚上吻了她,拜托,这可是她的初吻吔,要是换个主角,她敢肯定这是个及其唯美的画面,但,但,自己的初吻要留给自己喜欢的人呀。
“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包括成为皇后。”他温热的气息喷到她的脸上。
刚失去初吻的纪筱初不禁怒火中烧,“筱初还未庸俗至此,王爷也可不必做那皇帝梦。”
“你是什么意思?难道已预知本王与皇位无缘?”
当然,历史上哪有个拓跋炎做皇帝呀,拓跋焘被宗爱杀了之后,宗爱又立了几个小皇上,后来,拓跋焘的孙子即位,哪有拓跋焘儿子的事。
“冥冥中,凡事自有天定,王爷也勿逆天而行。”
拓跋炎冷了脸,“哼,本王从不信命,命运只掌握在自己手里。”说完,拂袖而去。这倒像他的风格。
公元450年夏,北魏与南朝宋大战京口,拓跋炎领兵向东迎战,南朝宋太子刘劭领兵出征,战事吃紧,南朝宋军事实力明显略逊一筹,但好在太子能征善战,将将与北魏持恒。拓跋炎一走,府里只剩下纪筱初领着一大帮家人留守。
历史里,这场战役南朝宋是输定了的,纪筱初不禁为刘劭捏了一把汗。王府中也有一片荷花池,她时常对着那池荷花发呆,不知东宫临水阁前的荷花开的怎么样了,想来不知刘劭费了多少心思才让一池荷花在冬天竟放,抚着手上的碧玉镯,回忆着他在耳边轻轻的低喃“筱初”。他总是那么冰冷,无情,可对着自己时,却从不吝惜温柔。“刘劭”不禁轻喃出声。
“哼,刘劭?亏得炎哥哥还要立你为王妃,没想到你心里竟想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