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婉茹一手扶着腰,一手搭在殷芷苒的手上站挺了身。
殷芷苒笑道,“妹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这两个人的身子可不可大意,你可是身负为咱们东宫传续子嗣的重任,要是有什么不妥还真不是小事呀!” 边说边引着侯婉茹坐向旁边的大红漆木的座椅。
“劳烦姐姐了,臣妾记下了。只是眼下太子身上不妥,妾身真是放心不下,倒不如自己过来看看也好心安呀。”侯婉茹不动声色的接道。
“妹妹这倒也是理,不过这边有姐姐照顾,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一定要好好养身体,不可太过操劳,妹妹即将临盆,一定要注意身体呀!”
“姐姐教训的是,臣妾定会注意。”侯婉茹看看床上的刘劭,“姐姐,太子今儿的情况可有起色呀?”
“哦,本宫也是刚到。”殷芷苒说着走向床畔,简单的看了看,“妹妹放心,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说着望向屋外,“来人呀,传赵太医进来,给殿下瞧瞧。”
一会儿,赵太医提着药箱低着头,半弓着腰进了卧房,殷芷苒和侯婉茹都退到了内侧的纱帐后。赵太医详细的检查了太子的伤口,又换了药,重新包扎了一下,处理完毕起身来到纱帐外俯身拱手,
“启禀太子妃,茹太子妃,老臣已经给太子换好了药,太子的伤刚刚有些抻裂,但现在已无大碍。”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殷芷苒轻轻抬手,声音里少不了一丝威严。
“老臣告退。”赵太医说着向后退了几步,转身出去了。
赵太医走后,两个人才从纱帐后出来,来到刘劭床边。
殷芷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抬手给刘劭盖了盖被子,转头向侯婉茹道,
“妹妹,太子已无大碍,而且这里还有本宫,你就先行回去休息吧。”
侯婉茹垂下眼角,看不清神情,轻轻的伏了伏身,
“既如此,那臣妾就先告退了,这儿就有劳姐姐了。”
殷芷苒点了一下头,明眸中波涛汹涌。
侯婉茹退了出来,领着一众侍女回转容芳阁,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坐在桌边,一手放在桌上,芊指轻轻抬起,又轻轻扣下,传出有节奏的声响,贴身侍女喜鹃捧着托盘进了外间屋,停在卧房门口的门帘外,
“茹太子妃,您该吃药了。”
“拿进来吧。”若有所思的侯婉茹仿佛被喜鹃叫回了魂儿。
喜鹃进了屋,身后又跟着几个小宫女,“茹太子妃,奴婢给您拿药来了。这是皇上赐下来的补药,刚熬出来的,您快趁热喝了吧。”
自从侯婉茹有了身孕,几乎天天喝各种补药,大部分都是皇上赐的,她端起补药左看右看,像是在想什么,喜鹃以为有什么不对劲,赶紧问,
“茹太子妃,您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呀?”
“哦,不,没什么。”侯婉茹说着仰头喝尽了补药。
喝完,喜鹃身后的小宫女赶紧捧上净水给侯婉茹漱口,后边又上来一个小侍女手捧紫金的痰盂,侯婉茹漱完口,漱口水尽数吐到痰盂里,又上来了一个侍女托盘里放着巾帕,侯婉茹拿起巾帕轻轻的拭了拭唇角,后边又上前一个小侍女手里的托盘放着一坛儿蜜饯,侯婉茹拿出一颗放入口中,满意的细品着满嘴的甘甜。
这时喜鹃转头向身后的侍女道,“你们都下去吧。”那几个小宫女俱跪地叩首,“是,奴婢告退。”说完纷纷退去,只留下喜鹃一个服侍。
侯婉茹起身在喜鹃的搀扶下来到贵妃塌,斜倚在上边,轻轻的抚着肚子,心里充斥着一丝喜悦、幸福,那错爱的一夜,老天给了她这个突如其来的礼物,不仅让她在深宫之中找到了些许安慰,更让她找到了维持自己地位的保证,虽然,她知道,也许孩子的父亲并不是多期望它的到来,然而,既然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自己已然不能回头,只有走下去。
太子回朝,但身负重伤,她曾一度陷入恐惧之中,然而上天怜她,太子并没有撒手西去,只是这到给殷芷苒创造了与太子接触的机会,这也让她不安,恐怕最不期望孩子到来的就是太子妃,声势直下的太子妃自从自己身怀六甲虽然收敛不少,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殷芷苒绝不是就此会善罢甘休的人,这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她也一直小心翼翼,处处提防,眼看孩子就快要临盆,她相信,殷芷苒也不会再蛰伏了,所以虽然行动不是很方便,她仍旧不能放松。
看今天的情况,太子已大好起来,而殷芷苒强硬的态度也让她嗅到了一丝不同往日的味道,直觉告诉她,好戏就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