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员外回了府,将此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夫人。福夫人心中好不气恼,为的是老员外竟然瞒着自己去给九天报信。好在天遂人愿,让九天这个臭小子大树长了歪杈,这下看云夕还死不死心!
“不知那个女孩是谁家的小姐?”老夫人有几分好奇。
“管她呢!反正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闺女,那勾人的样子,就跟个小狐狸一样,我看着都心惊!”
“可这事儿怎么跟夕儿讲呢?”
“怎么讲,直讲。我就不信我女儿没有这个骨气,还会死心跟一个风流鬼?”
老员外亲自上阵给女儿通报此事,免不了在“踏月”那处发挥点想象力。可是一顿慷慨陈说之后,发现云夕面不改色心不跳,脸上还挂着几分笑意。
“夕儿,难道你不生气?”
“不啊。”云夕笑着给爹倒了杯茶水,“爹,您快润润喉咙吧,以后就别给我编这种故事了,多累啊,我又不会信。”
老员外的茶刚端到嘴边,一听此话又放下去。“不信?你必须信!我可是亲眼所见句句实言,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我——”
“爹!你别说啦!”云夕终于撑不住掩饰,“我不信,不信不信就不信!求你别让我相信,我要真信了,就活不下去了!”
“夕儿——”老员外望着女儿擦泪而去的背影,心里万分难受。“九天啊九天,我当初真不该留你在福府,一念之差留下祸患。”
再说九天,在萧宅算着福员外归家的行期,日子每归去一天,他的魂魄就失掉几分。一个人躲在屋里烦躁不安,连修炼都无法继续。
踏月还以为九天的阴郁是自己的原因,又怕又担心,又不敢去问,只好在屋里供了两尊弥勒佛天天烧香,惹得下人奇怪:向来讨厌和尚的公主,怎么突然还信佛了?
福家,福云夕的魂魄又何止失了几分?她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灵魂,茶饭不思神情呆滞,连眼睛都眨得比平日少了,只是呆坐在哪里一坐便是半天,后来连坐也坐不起,整日望天躺着。
福夫人急得直骂老员外:“叫你委婉点讲给她听,你看弄成这样!你是见不到我有半天舒心呀,逼着我早点死掉!”
大夫也没了办法,这体病可以用药治,心病只能自己医。“她要再不吃饭,恐怕就——这病我是治不了,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老员外自己考虑吧!”
系铃人是九天,难道要去求他娶了自己的女儿不成?那还不如看着云夕死掉算了!这当然是气话,当爹的哪能眼见自己的孩子死,可要他开这个口,他丢不起这个人。
不用他开口,九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来给他报信的还是那个又臭又丑的老黄妖。九天离家,怕这个家伙再做对不起云夕的事,干脆将云夕托付给他。
“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云夕有丁点闪失,我就拿你试问!”
老黄妖虽然一万个不愿意,终究不敢得罪九天,委屈答应。
现在云夕绝食奄奄一息,老黄赶紧跑来告诉九天。他当然不是出于什么怜悯之心,是怕自己因此而送了命。九天的阴险他曾亲眼目睹,两个师兄都是死于他的掌下,师父却是半句也不信,可怕呀!
九天闻听此事顿时变了脸色,揪着老黄的衣领凶相毕露,“为什么快不行了才来通知我!”
老黄连连告饶,“谁知道这个小丫头这么死心眼嘛,我以为她就赌赌气而已!”
九天“嘭”地将他摔到地上,一转身人消失不见。老黄撑着腰躺在地上叫苦不迭:“师父啊,你怎么给我们收下这么个没有妖性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