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朱荷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士兵全都明晃晃亮出了兵刃,柳腾和九天上前一步将云夕挡在后面,柳鹏鹤冷笑道:“国舅还是不要妄动了吧?皇上可是马上就到!”
这句话果然好用,朱荷额头上暴着青筋,脸上已有汗珠滴下, “柳鹏鹤,你想致我于死地是吧?告诉你,没那么容易!”他大袖一挥喝道:“跟我走!”来人瞬间就又撤没了!
云夕站在后面一脸茫然,不晓得这一出又一出的,唱得都是些什么!“我大哥呢?是不是被刚才那些人抓走的?”虽然隐约知道这些事都和自己有关,但现在她更关心福康的生死安危。
“放心吧,就算你哥哥真在他们的手里,他们也不会伤他一根毫毛!”柳鹏鹤安慰云夕。
“你怎么那么肯定?”
“因为——”老将军想“公主”的身份还是应该由皇上来揭,所以只是敷衍道:“因为他们没那个胆子!”
躲在柳宅里的踏月这会儿急坏了,又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又不想被国舅看见自己在柳家,不然他回去向皇后一嚼舌头,那个老女人又得想办法治她!好不容易等到众人进了院子,踏月一个箭步冲出去,刚想问个明白,却看见九天正拥着云夕和她走了个对面,于是热情瞬间没了。
柳腾兴冲冲走到踏月身旁说:“想不想听‘国舅爷落马抱头鼠窜’的故事?”他以为踏月会像往常一样拉着他的衣袖说“快讲快讲!”没想踏月却一脸索然,无趣地说:“不想听。”
柳腾很是意外,顺着她半酸半怒的眼神一看,顿时明白了八九分,怏怏地走开,说“那算了!”
就在踏月盯着九天的时候,云夕也看见了她,凭着女人的直觉她感到自己的麻烦来了!果不其然,踏月走到她面前,细眉高挑抽着酸气说:“很得意吧?很开心吧?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吧?”
福云夕的脾气也没有那么好,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与公主对骂,只好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躲开她酸溜溜的目光。
“喂,你别太过分。”九天对踏月说。
“我就过分怎么啦!就是欺负她怎么啦!谁让她运气那么好!我就是不甘心!”踏月是一点也不顾自己公主的身份,在众人面前嗷嗷直叫,把柳云和柳鹏鹤惊呆了,尤其是柳鹏鹤,心想这两个小公主怎么还没相认,先掐起架来了?
“福云夕,我们来比点什么吧,就赌他!”踏月指了指九天。
“我不赌。”云夕不冷不热地说。
“为什么?你怕啦!”
“九天本来就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赌?”
“你——”踏月气得肺都要炸了!柳腾见公主受了气,虽然不满她先前的移情,到底还是有些心疼,于是走过来安慰她:“算了吧踏月,你就别和福姑娘抢了!”
“我不我不我偏不!”踏月使起性子来,一边跺脚一边还真哭了!众人傻看着,有人迷惑有人无奈,正不知如何是好,门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踏月的哭闹登时止住,瞪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自言自语:“父皇怎么来了?”
宋皇上这几日一直挂念着柳鹏鹤的消息,时不时派人到柳府门口打探,所以柳将军一进门,他那头就得到了信,等不及将军求见,自己亲自来了!
皇上进了大门,踏月施礼,其余人跪拜,云夕自然也在其中。云夕低着头想,爹娘要是知道我亲眼见到了皇上,一定惊讶死了,不是连大哥都只见过一次么?她真想立即抬头看看大宋天子的尊容,可惜不敢。就在她遗憾时,突然看见一双黄靴子走到她面前,接着一双手伸过来,将她扶了起来!
云夕吓坏了,能穿黄靴子的人自然是皇上了,可他怎么——云夕鼓足勇气抬起了头,惊讶地看到这个陌生的皇上,望着自己的眼睛里竟然噙满泪水。
“柳老将军,你说像吗?”宋皇上喃喃地问。
“一模一样。”柳鹏鹤答。
“会有错吗?”
“绝对不会。”
“老天啊!”宋皇上一声长叹,“你是原谅我了吗?若是原谅了我,就把喜妃也还给我吧!”
踏月在旁一惊,她在宫中生活了十八年,不可能没有听过喜妃的事,虽然这件事没有人敢在明处说。可是皇上为何要在这里提起?又为何要当着福云夕的面?
宋皇上看着云夕的眼神已经是万般温柔了,将她从头发一直摸到肩膀,“女儿,父皇对不起你呀!”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周围人浑身一抖,尤其是九天,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猛然抬起头来,看到云夕的眼里也是又惊又恐。
福云夕已经完全蒙了,这许多日的茫然全不抵此刻的不知所措,以致大脑空白失去了知觉,只剩两个字在脑海隐隐回荡:女儿……父皇……活了十七年,突然有人告诉她,她是一个公主!好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