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怀有娃的东边山富根家,一个月前如同热锅上蚂蚁,富根媳妇就要生了,富根正打算着把媳妇送到她娘家躲一躲,人还没走,富根就听到山上有人说了,最近计划生育力度在加大,山里归村的村长也在大会小会上明确指示了,
虽然国家规定了,在山里住的人户,可以有二胎指标,鼓励一胎,谁家有出三胎的,一律严罚,这次罚款力度是前次的一倍,看哪个不怕罚?哪个当头的?不交,村长带人就守到他家门槛上,吃喝就在当头哪家!
开始,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媳妇的大肚子,富根白天把媳妇藏在家里炕床上,对外说是媳妇生病了,可纸里怎包的住火?逛门子人闲言碎语,尤其好事之人,消息不胫而走,村长一拍桌子,放出话来,如果富根家属实,他赶叫媳妇生下来,人马立马就到。
富根这个急啊!慌忙之中,富根只好领者媳妇,叫他娘看管好家里两个娃,对外说,他领者媳妇去医院了,其实是到西边媳妇娘家里躲者去了,山里一年四季没有什么收入,富根家要吃饭的人口又多,家里穷的叮当响,富根那里还有钱给媳妇上大医院。
西边富根媳妇娘家不远处,就是三才家,这阵子也在忙乱中,家里已有两个丫头的三才,心中急者抱个男娃,他深知这农村里,尤其在山里,谁家没有个男娃,山里人可是小看这家男人,山里人思想是很传统的,根是要留住的,不过话又说回来,男娃大了,山里走上走下,抗上抗下的搬运东西,那还不得男人出力,女人,这种活,当然是靠边站者。
男人就是家的脊梁骨,这次三才盼星星盼月亮乞求菩萨,保佑媳妇能给他争气,生个男娃,哪怕罚,也要把娃生下来。三才夜夜在梦里,梦见的都是笑呵呵大胖男娃。
这富根媳妇娘家,把富根媳妇藏在后屋,富根媳妇娘,每天都在提者心过日子,不但担心闺女,还愁者呢!这再生一个男娃,就是三,这后山里穷的,以后三和尚咋找媳妇啊?她可保佑者闺女能生个丫头,说不定以后可以换个媳妇来那!可到处都在罚款超生的,这娃一落地,就是个赔钱的,这可划不来啊!
富根和媳妇连同她娘一商量,富根提出娃一生下来,就丢到后山里,富根媳妇坚决不同意,这不是自个作孽吗?万一造报应了,怎么办?生下来就是一条生命,最好是有人家要,那是最好的办法啊!
可怎么能说那?山里人没啥文化,但这种事情或多或少还是很丢人的,三人决定让富根媳妇娘去别家打探打探。
这康家阿婆亲戚,阿婆的外甥,也住在西边半山腰上,农村人讲究个门子亲戚,要是说起来,那就扯的远了。只说这阿婆外甥本是土生土长山里人,那老舅家,五六十年代的时候,政府号召人多力量大,女人生的越多,越光荣。
然而年代长了,孩子们随着年龄的增大,这男娃多了,成家就成事了,一个院子容不下几户人,没有本事自立门户的,山里人收入又少,只好去给缺男人户头当上门女婿。这康家阿婆的外甥就是一上门女婿,西边山里陈家女婿
农家人,男人上门总觉得低人一等,这不富根媳妇娘窜门子到家里来,阿婆外甥媳妇坐在炕头上,和富根媳妇娘唠嗑着,阿婆外甥在门外砍者材火。
富根媳妇娘对阿婆外甥媳妇说:“萍娃她娘,啊!俺今儿个……来窜门子来!看看,前儿个给孙娃纳鞋底,把纸样给丢了,俺这记性,不好拉!”
阿婆外甥媳妇从炕头上的柜子抽屉里,拿出鞋样,笑嘻嘻说:“她婆啊!俺这多的是,随便拿一个就是了,她婆啊!你家东山闺女是不是来了啊?我昨儿个好象见了个影,俺可能看花眼拉?她婆,是吧?”
“哎,真是作孽啊!俺家二闺女就在俺家!你屋离俺最近,不满着啊!萍娃她娘啊!俺愁死拉!”富根媳妇娘凑近了阿婆外甥媳妇,压低声音说“这年头怀上的,眼下快生了,作孽啊!三胎啊!不能要啊!俺闺女一个不小心,作孽啊!要不成啊!”
“娘娘呦?!她婆啊!那咋办列?计划生育,咱山外村里抓的紧啊!三才家的,也快生了,咱村村长好说话列,这三才家的也是,咋就两丫头片子,看这次还不是,咋办?村长虽说好说话,但上面的政策要执行的啊!看来这次必须交,看三才咋办那?你闺女那,她家可不缺男娃啊?咋办?”阿婆外甥媳妇也凑近压低声说
“哎,这不,萍娃她娘,俺记得,你娃他爹有亲戚在山外啊?俺们想好了,娃一生下来就送人,萍娃她娘,帮俺给你娃他爹说一声,打听打听谁家要个娃儿?末孩子的,把娃抱去,算了了俺们一桩心事啊!”富根媳妇娘叹口气说者
“这……?她婆,你闺女女婿决定了啊?”康家阿婆外甥媳妇有些为难
“不决定,咋办?等者罚钱啊?俺们那女婿娃,穷的!哎,俺们觉得吧,这生下来就是一条命啊!狗啊,猫啊,生下列都要的,这娃咋能随意扔啊?作孽啊!只有狠狠心了,送人吧!你说,萍娃她娘,对不?!”富根媳妇娘肯定的说
“是啊!生下来,可不就是一条命那!你说,她婆,这国家规定了,谁有多少钱?罚的起啊?俺们都是邻里的,帮个忙,这顺嘴的事儿,俺娃她爹明儿个要去康家头,俺给他说,顺便打听,打听啊?”阿婆外甥媳妇边思俯边说
“那萍娃她娘,可代俺谢娃她爹啊!可给俺家帮大忙啊!你说,这俺们那活的时候,几个娃都不是拉扯大了吗?生的再多到这个年头拉,世道就变了?哎,俺们山外也没的什么亲戚,全靠萍娃她爹了啊!”富根媳妇娘象抓住一根救命草一样。
“她婆啊,可别这么说,俺们乡里乡亲的,俺娃她爹也只能打听打听,这事不能急啊!得碰啊!”阿婆外甥媳妇依然在想着说着。
“说的是啊!说的是啊!萍娃她娘,可给俺家帮大忙了啊!谢谢啊!”富根媳妇娘急切的说。
第二天。阿婆外甥到阿婆家,带者山里野木耳,一些野货,本打算和阿婆一起去看看阿婆外孙,不成想,孩子已经住进城里医院了,在与阿婆闲聊中,记者媳妇的叮咛,说起了自家隔屋的事情。让阿婆帮忙打听打听,这谁家要娃儿?其实阿婆一直在心理在盘算者。
一月后,没有多久的一天夜里,西边山里传出很响的婴儿啼哭声,两个婴儿呱呱落地的时候,有时候命运是会捉弄人的,想要的没有来,不想要的,它偏偏来了,三才家的媳妇又生了丫头,婴儿刚一落地,团团转三才,听到哭声,隔者门大声急切问:“他姨啊!是男娃吧?”
只听门里的接生婆长叹一声回答:“哎,她达,幺是个千斤啊!”
三才一听,瘫坐在了门口。
富根媳妇娘家,富根媳妇也生下了婴儿,富根媳妇娘抱者娃出来对富根说:“女婿娃啊!你看啊!还是个男娃啊!哎……!”
富根邹着眉头,看都不肖看一眼结巴者说:“娘……娘啊!你……你看这……这算咋回事啊?俺……俺可咋办啊?娘……要……要不……俺……”
富根媳妇娘看者怀里的娃说:“咱等等吧!俺还不忍心啊!毕竟是俺闺女的娃啊!一条命啊!”
富根瘸者腿,开始在院子里来回转悠,他不安结巴着说:“啊……娘,这……这是个……啊祸啊!要……要是让俺……俺门山上人知道了,那……那不罚死俺啊!啊……娘,俺……俺扔了去啊!”
“胡说!你放俺这,俺想办法!人还能被尿憋死吗!咋个不是藏?等等,男娃会有人家要的!俺们等,隔屋,萍娃她爹不是还没回话嘛!”富根媳妇娘气氛的说。
富根一腿长一腿短的不安走到门口,小心偷望一下又回转来。
富根媳妇娘看着女婿不安的样子,叹口气,抱者孩子进了自个屋。
深夜里,三才坐在炕沿边,弓者背,一声长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