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眉头紧皱，嘴唇颤抖，张开嘴想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张春生慌得松开了手，周旋向前扑倒，史刚忙上前抱住她，大声地叫：“旋儿，旋儿！”

    张春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看着手里的匕首，害怕得直后退。

    周旋硬撑着睁开了眼睛，看着史刚，用力地挤出了两个字：“依依┅┅”

    史刚看向依依，小姑娘还站在那儿哭，眼前的一切她不知道如何应对，只有闭上眼睛一个劲儿地哭。他叫依依过来，依依犹豫了一下，才迈开小腿跑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周旋，把小脸凑上去，贴在她的脸上，哭着说：“妈妈，你快点起来！快点带依依回家！我害怕！”

    周旋的脸变得很痛苦，想用手去抚摸依依却抬不起来，胳膊似乎很沉重。

    “旋儿，你不会有事的，我送你去医院！”史刚想抱起周旋，却听她喉咙里“咯”的一声响，又忙把她放下，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周旋的眼半睁着，迷离的眼神看着这个世界，似乎不舍。

    史刚痛苦地抑制着泪，不让它流出来，轻声地说：“旋儿，你知道吗？从小我就喜欢你，上学的时候你是学校里最漂亮的女生，非常惹人注目，当时我就发誓要保护你一辈子。你可能不知道，有很多男生都想追求你，可真正能骚扰你的人却很少，是因为我把他们打怕了，我让他们向我保证不可以追求你的，呵呵┅┅”

    周旋的嘴角动了动，像是在笑。

    “旋儿，真没想到我爸会跟你妈结婚，当时我又高兴又担心。我知道我爸是个浑蛋，我也怕他让你受委屈。在家里我一直都盯着你，就怕你有什么闪失。可是，我还是没能保护好你。那天晚上我起夜，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出来一看，他正趴在你身上┅┅我当时真想一棒子打死他！”

    周旋的眼已经慢慢地闭上了，史刚似乎没感觉到，还在说着。

    “旋儿，后来我想去找工作，想赚了钱把你接出去，可谁知道就那么几天没在你身边你就遇到了那个流氓！当我看到你时我真的好心疼，我也后悔自己不该离开你！”

    周旋似乎还在听，脸上的神态变得安详。

    “我很冲动地跑去杀了那个流氓，我以为会去偿命，以为从今往后再也见不到你了┅┅真没想到我还有出来的一天！可是，我出来以后看到的你更上我心痛，我不在你身边，你的日子竟然过成了那样！我为自己没有保护好你而懊悔，我发誓过要保护你一辈子，怎么还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和痛苦呢？”

    史刚的泪滴在周旋的脸上，和着她眼角流出的泪一起顺着她的脸向下滑，又落在了泥土里。

    外面已经下起了雨，下得很大。雨敲打着铁皮房盖，像是擂起了鼓。依依往史刚身上靠了靠，颤抖的小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史刚放下周旋，从地上捡起周旋带的外衣给依依穿上，搂着她小小的身体，说：“以后我们就要一起生活了。”

    张春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那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膛，无声无息地倒在那里，史刚的诉说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