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看着魂不守舍的秦心月叹了口气,不就是一个才认识几天的艺妓吗?走了就走了吧,可小姐的这个样子,才真是让她操心。
宁儿哪里知道,秦心月虽只认识锦娘几天,却早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了,同是孤儿的苦楚,更加深了她对她的怜惜。一想到这么个风华绝代的人儿要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流浪,秦心月就忍不住替她担心。
夜,北苑。
“砰”一声,门被李光弼推开,象是没看到被吓坏的房内的主仆俩,他径自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还没等上床,整个人就已瘫倒在地。
“好大的酒味!小姐,姑爷不是又喝多了吧!”
“唉!”秦心月长叹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
看到床边的人伏在地上,秦心月无奈地吩咐:“宁儿,你去打盆冷水来!”
宁儿一动不动的杵在一边,“我不去,这次宁儿说什么也不能把小姐单独留在房里!”
“你放心,这次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保证!”
“是吗?”
秦心月重重的点了点头。
宁儿打来水后,进到房间就看见秦心月对着李光弼在发呆。
要把李光弼搬到床上,单凭她,无异于蚂蚁搬大象!秦心月朝宁儿使了个眼色,宁儿非但不往前,反而向后退了好几步,“我的好小姐,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千万不要让我……”
“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姐妹了?就这么点事都不帮忙!”秦心月假装生气。
“我。。。。。。我还是下去了,你就让姑爷睡地上吧!他那么壮,一点问题都不会有。我告退了啊,小姐!”宁儿飞也似的逃出房间,一边嘴里还在念:“不是宁儿没义气,姑爷实在太吓人了啊!”秦心月气急败坏地喊:“宁儿!你给我回来!”
怎么办?秦心月看了看地上趴着的醉鬼,竟有些许心疼。她把床上的褥子拿到地下铺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李光弼挪到褥子上。
锦娘走了,李光弼又醉成这样!不用说,肯定是没找到锦娘,然后借酒浇愁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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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心!慧心!”李光弼似乎做了恶梦,额头上尽是汗珠,不停的叫着。
慧心?好象是一个女人的名字。秦心月一听不禁怒火中烧:“好你个李光弼,亏得我还认为你是个重情的人。没想到锦娘前脚才走,吉凶都未卜,你后脚就跟了个什么慧心喝酒作乐到现在!”
说完还觉得不解气,又伸手去掀刚给李光弼盖好的被子,哪知手才碰到被角就让他给一把捉了去宝贝一样握在胸前。秦心月大吃一惊,难不成他又是装醉?低头看时,只见李光弼眼仍旧闭得紧紧的,嘴里却还在叫:“慧心!跑啊,快跑!爹的箭马上要射过来了!快跑……”
爹?又和爹有什么关系?
“不要啊,爹!求求你,不要射死妹妹!呜……”李光弼突然发出绝望的哀求,后来的呜咽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悲凉无助。
秦心月被李光弼的话强烈的震动着,从没见过这个男人的哭泣,简直象在旷野哀号的野兽!但是,他说爹要射死妹妹?什么意思?难道看来可敬的公公竟杀死了自己的女儿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忘了要抽回被李光弼捏着的手,秦心月呆呆地坐在他身旁,想到刚才的话,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爹,我会早点起床练武,不会再贪玩,我会努力读兵法!你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仿佛是一个孩子在乞求大人的语气。
“娘!你的手好暖啊,娘!”又仿佛是满足的慰叹。
秦心月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李光弼的脸,这张平素对人严肃刻板的脸,此刻在她掌心的温度下却流露出孩童般的天真。
等他醒了,这些醉中谜一样的话,他会告诉她答案吗?